The Alchemy of Finance
相对于近期赢利,我更关心基金资本的保全。
量子基金(Quantum Fund )是一种独特的投资工具:它应用了杠杆原理,在诸多市场中运作;最重要的是,我管理它仿佛――在很大程度上――那就是我自己的钱。许多基金具备上述某一特征,但我从没听说有谁能将它们合为一体。
在基金管理中,我区分了宏观经济与微观经济的投资观念。前者决定我在各种商品市场包括股票市场中的敞口,后者支配个股的选择原则。
在任何情况下反身性模型都不能取代基本分析,它的作用仅限于提供基本分析中所欠缺的成分。
我不相信股票价格是潜在价值的被动反映,更不相信这种反映倾向于符合潜在的价值。我坚决主张市场的估价总是失真的,不仅如此――这是对均衡理论的决定性背离――这种失真具有左右潜在价值的力量。股票价格不是单纯的被动的反应,它在一个同时决定股票价格和公司经营状况的过程中发挥着积极的作用,换言之,我将股票价格的变化看成是一个历史过程的一部分。
也许有人会说,股东将是一股制约力量,因为他们不会允许将自己的利益置于危险之中。这当然是对的,可是这种制约并非十分有效,因为银行可以通过进一步扩大贷款规模来掩盖亏损。到了再也掩藏不下去的时候,损失的可就不只是股权资本了。
赚钱、成熟但没有多大发展余地的公司――即所谓的现金牛(cash cow)。
在繁荣/ 萧条的过程中股票价格的变动幅度远比股息收入重要。在外汇市场中存在着相似的情况,对未来汇率变化的预期构成了外汇投机交易的主要动机。
信贷――而不是货币――至关重要。
到目前为止,当局一直成功地阻止了萧条的发生。我们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暖昧的地区,信贷扩张的“常规”过程早已达到高潮,但信贷紧缩的“常规”表现却被管制当局所抑制。
金融史最好被解释为其中有两组而不是一组参与者的反身性过程:竞争者和管制者。
低速增长,从它的字面含义来看,并不能令人满意,但它非常接近于目前行政当局的政策目标。
金融市场根本上就不稳定,稳定惟有在成为公共政策的目标时才能维持。
供给和需求曲线的形状不能看作是独立给定的,因为它们二者都体现了参与者的预期,而供求形势的变化又取决于参与者自身的预期。
历史的主要驱动力是参与者的偏向,的确,它不是起作用的惟一力量,但它是历史进程中所独有的力量,并因此而使历史进程同自然科学研究的自然过程区分开来。
我本人在十二年的时间里持续取得超出市场平均水平的业绩,仅此一端即足以证明随机漫步理论的荒谬。
行业不是随着企业规模同步增长,而是随着企业数目的成倍增加而增长,投资商没能看出这一点,结果,一般的技术股和特别的新发行的技术类股票被大大地高估了。
一个放弃有利可图交易的银行几乎可以肯定将在竞争中被淘汰,另一方面,即令这个银行拒绝了,其他银行也还是会趋之若鹜以图取而代之,占领市场。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在国际贷款勃兴的背后存在着严重的问题,他们也还是别无选择:要么随波逐流,要么退出竞争。
问题的关键在于区分作为事实的死亡与作为观念的死亡。换言之,死亡作为事实并不像作为观念那样可怕。
作为观念的死亡具有压倒一切的力量,在死亡面前,生活以及与之相联系的一切都失去了重要性。但是作为观念的死亡只不过是一种观念。
每一种体系都面临着在官僚手中日趋僵化的危险,基督教如此,共产主义也不例外。很难粉碎官僚主义的死亡之手,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试图克服官僚主义,结果却更糟。
日本人对金融市场的态度则完全不同。日本人将金融市场视为达成目标的工具,并依此操纵它们。主管当局与机构玩家以微妙的共同责任制度连接起来。
在1987 年美国股灾中,索罗斯亏损4~6 亿美元,而他在1998 年俄罗斯金融危机中的亏损更高达30 亿美元之巨。
社会科学所研究的事件包含思维参与者,而自然现象则没有。由参与者的思维活动所引发的问题在自然科学研究中没有对应者。
假如一定要总结我的务实经验,我愿意用一个词来概括:生存。
在金融市场的游戏中我并不遵守某一套特定的规则,我更感兴趣的是弄清游戏规则的变化。
我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迫在眉睫的金融灾难,我认为,长期的扩张周期正变得日益不稳定并且无法维持下去,我们要做好衰退的准备,这也是我在1981 年远离基金主要管理工作并全面减少其敞口(exposure)数量的原因之一。
一个奇特的现象,我称之为大循环:即以坚挺的美元、强劲的美国经济、不断增长的预算赤字、持续增加的贸易赤字和高实际利率为基础,在世界范围内出现了位于经济体系中心的良性循环和周边经济的恶性循环。
大循环把国际经济制度和金融制度结合起来,但它却具有先天的不稳定性,因为坚挺的美元和高实际利率注定会压倒预算赤字的刺激效果,进而削弱美国经济,大循环不可能无限期地持续下去。
信贷――而不是货币――至关重要。
自从撰写本书之后,我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发展,但我所关注的主题仍是历史过程,而非金融。
供给和需求曲线的形状不能看作是独立给定的,因为它们二者都体现了参与者的预期,而供求形势的变化又取决于参与者自身的预期。
预期的作用在金融市场中表现最明显。买卖决策依据对将来价格的预期,而将来的价格又反过来受制于当前的买卖决策。
过度负债先是增强了债务国的以负债率来衡量的借款能力,可是,当银行要求还贷时,债务国的清偿能力却突然消失了。一般地说,信贷的扩张和收缩可以影响债务方的偿付能力和意愿。
我认为,历史的进程是开放的。历史的主要驱动力是参与者的偏向,的确,它不是起作用的惟一力量,但它是历史进程中所独有的力量,并因此而使历史进程同自然科学研究的自然过程区分开来。
最近,随机漫步理论开始流行起来,这个理论坚持认为市场将一切未来的发展充分地作了贴现,以至于个别参与者超越或低于市场(平均获利能力)的机会是均等的。
我本人在十二年的时间里持续取得超出市场平均水平的业绩,仅此一端即足以证明随机漫步理论的荒谬。
我不相信股票价格是潜在价值的被动反映,更不相信这种反映倾向于符合潜在的价值。我坚决主张市场的估价总是失真的,不仅如此――这是对均衡理论的决定性背离――这种失真具有左右潜在价值的力量。股票价格不是单纯的被动的反应,它在一个同时决定股票价格和公司经营状况的过程中发挥着积极的作用,换言之,我将股票价格的变化看成是一个历史过程的一部分。
我就用另外两个主张取代了“市场永远正确”的迷信:1. 市场总是表现出某种偏向;2. 市场能够影响它预期的事件; 这两个主张结合起来解释了为什么市场似乎经常能够正确地预期未来事件。
主流偏向(Prevailing bias ): 市场中存在着为数众多的参与者,他们的观点必定是各不相同的,其中许多偏向彼此抵消了,剩下的就是我所谓的“主流偏向”。
正的偏向导致价格上涨,负的偏向导致下跌,因此,主流偏向是一种股票市场和其他市场可观察的现象。
如果股票价格的变化加强了基本趋势,我们称这个趋势为自我加强的,当它们作用于相反的方向时,则称之为自我矫正的。同样的术语也适用于主流偏向,可能自我加强,也可能自我矫正。
这两条曲线的一个典型走向可能如下图所示。起初,对基本趋势的认定将是在一定程度上滞后的,但该趋势已经足够强大,并且在每股收益中表现出来(A―B )。基本趋势被市场认可后,开始得到上升预期的加强(B―C ),此时,市场仍然非常谨慎,趋势继续发展,时而减弱时而加强,这样的考验可能反复多次,在图中只标出了一次(C―D )。结果,信心开始膨胀,收益的短暂挫折不至于动摇市场参与者的信心(D―E )。预期过度膨胀,远离现实,市场无法继续维持这一趋势(E―F )。偏向被充分地认识到了,预期开始下降(F―G )。股票价格失去了最后的支持,暴跌开始了(G )。基本趋势反转过来,加强了下跌的力量。最后,过度的悲观得到矫正,市场得以稳定下来(H―I )。
应该强调,这只是一条可能的路径、产生于一个基本趋势和一种主流偏向之间的相互作用。在现实中,基本趋势可能不止一个,偏向内部也会有各种微妙的差别,事件的序列过程也可能会有迥然不同的路径。
模型只提供了如何确定股票价格的部分解释,基本趋势只是一个起占位作用的符号,以表示“基本因素”中的变化,在这个概念中并未定义基本因素包括那些内容,甚至回避了基本因素应当如何度量的问题。收益、股息、资产价值、自由现金流量,所有这些标尺都是相关的,其他的标尺也不例外,然而,对每一种标尺所赋予的相对权重却取决于投资者的判断,也即受制于其偏向。
即使对基本因素一无所知,我们还是可以作出一些有价值的概括。
第一个概括是股票价格一定会对基本因素(不管它们是什么)产生影响,由此产生了繁荣/ 萧条的模式。有时,这种联系是直接的,但多数情况下则是间接的。
第二个概括是参与者对基本因素的认知必然含有某种缺陷,起初也许并不明显,但以后会表现出来。这时,它将启动主流偏向的逆转阶段。如果偏向变化扭转了基本趋势,自我加强的趋势就开始朝着相反的方向运动。
缺陷在哪里?它如何、又何时表现出来?这是理解繁荣/ 萧条模型的关键。
当然,模型是极其粗糙的。它的价值在于,借助这个模型,我们得以辨别典型的繁荣/ 萧条序列过程的决定性特征。其中包括:投资者尚未意识到的趋势、自我加强的过程的启动、成功的检验、日益增强的信心、由此而引起的现实和预期之间的差异的不断扩大、投资者认知中的缺陷、市场形成高潮、反向的自我加强过程,只有辨别出这些特征,我们才能对股票价格的变化有所理解。但是,我们不能指望从一个初始的模型中得到更多的东西。
在任何情况下反身性模型都不能取代基本分析,它的作用仅限于提供基本分析中所欠缺的成分。原则上这两种方法可以调和,基本分析试图确立潜在价值如何反映在股票价格中,而反身性理论则表明了股票价格如何影响潜在价值,一幅是静态的图景,另一幅则是动态的。
行业不是随着企业规模同步增长,而是随着企业数目的成倍增加而增长,投资商没能看出这一点,结果,一般的技术股和特别的新发行的技术类股票被大大地高估了。
一个以恶性循环和良性循环为特征的市场:外汇市场。
不是基本因素确定汇率,倒是汇率找到了一条影响基本因素的途径。例如,坚挺的汇率抑制了通货膨胀,工资保持稳定,进口商品价格下降,当出口商品中含有很大份额的(经过加工的)进口商品时,一个国家就能够几乎无限制地保持竞争力,哪怕其货币持续稳定升值,德国在70 年代中的经济表现就是如此。
事实是,国内通货膨胀率与货币汇率之间的关系不是单向的而是循环作用的。他们是彼此影响、相互加强的。将货币贬值的通货膨胀局面称为恶性循环,而将相反的情形称为良性循环,这样可能更为恰当。
在外汇市场上,我们不可能只用两个变量,即使是最简单的模型也要求7 个或8 个变量。
e :名义汇率(兑换一单位本币所需要外币的数量;↑e = 上升的趋势);
i :名义利率;
p :相对于国外价格水平的国内价格水平(↑P= 国内价格增长快于国外价格,反之亦然);
v :经济活动水平
N :非投机资本流动↑= 流出增加
S :投机资本流动↓= 流入增加
T :贸易平衡↑= 盈余
B :政府预算↓= 赤字
变量的关系倾向于呈现为循环性的,即一个变量在与其他变量的关系中可能既是原因也是结果。
我们可以将供求因素归并于三个项目:贸易、非投机资本交易和投机资本交易。
最简单的自由浮动汇率模型:
(↓T+↑N+↑S)→↓e
换言之,这三个交易项目内的货币交易总额决定了汇率的走向。
投机资本为寻求最大的总回报而不断流动,总回报有三个构成要素:利率差价、汇率差价和当地货币的资本升值。其中,汇率的作用远大于利率。只要币值略为下降,总收益就可能变成负值。基于同样的理由,如果一种升值的货币同时拥有利率优势,其总收益将超出金融资产常规业务中所允许的最大期望。
一般规律:投机资本为上升的利率和上升的汇率所吸引:
↑(e+i)→↓S
从1982 年到1986 年,资本流向利率最高的货币,即美元,可是在70 年代末期的瑞士,甚至将利率调整为负值也无法阻止资本的流入。
有关利率重要性的认识常常出错,例如,在1984 年11 月之前,人们普遍认为美元的坚挺是由于高利率的吸引。然而,利率下调后,美元并没有出现颓势,前述看法立刻声名扫地,美元汇率则依然如日中天。
在繁荣/ 萧条的过程中股票价格的变动幅度远比股息收入重要。在外汇市场中存在着相似的情况,对未来汇率变化的预期构成了外汇投机交易的主要动机。
我们还是可以对自由浮动汇率制度的运行作出一些普遍有效的概括。首先,在自我加强趋势的发展过程中,投机交易的权重趋于增长;第二,主流偏向是一种赶潮流的倾向。(自我加强的)趋势持续得越久,偏向也就越强;第三,趋势一旦建立起来,就会自我保持、自我发展,直到转折点出现,此后,又向相反方向启动一个自我加强的过程,换言之,外汇市场倾向于跨时段的大幅波动,一种趋势一旦形成就可能持续若干年。
存在着三种相互支持和相互巩固的倾向:赶潮流的投机资本流动的增长加强了趋势,而强化了的趋势能够为赶潮流的偏向提供丰厚的报酬,投机的收益又引来新的资本流入。
逆向的运动可能轻易地加速成为自由落体运动,原因很简单,投机和“基本因素”的流向是相同的。更重要的是,一旦投机商意识到趋势有变,市场上将会出现一个戏剧性的――如果说不是灾难性的――交易量的巨幅增长。
情势有时也会相对缓和。一种情况是市场参与者并不是同时意识到趋势的变化,另一种情况是当局必然也会觉察到危险并采取一些措施以避免市场崩溃。
投机活动具有日渐增强的不稳定性,这并不是因为投机资本流动最终必然逆转,而是因为逆转之前将会有很长的一段发展期。假如它们很快就不得不反转,那么投机资本交易将为市场提供深受欢迎的缓冲,调整过程也将因此而免于特别痛苦的局面。事实上,正因为趋势难以逆转,参与者才会陷入对趋势的依赖,以至最终逆转的调整显得格外残酷。
从浮动汇率体系开始运行时起,我一直在从事外汇投机的生意,但我未能取得常胜的记录。总的来说,1980 年以前获利颇丰,1981 年到1985 年期间亏损累累。我的方法是试验性的,更多地依据直觉而不是确定的信念。
信贷取决于预期,预期涉及偏向,于是信贷成为偏向介入历史过程并发挥因果作用的主要渠道之一。信贷似乎与一种独特的我们称之为繁荣/ 萧条的反身性模式相关联。这种模式是非对称的,繁荣是长期的、逐渐加速的,而萧条是突发的并且往往是灾难性的。
估价牵涉到一个主动的行为:一笔贷款做成了。贷款行为可能会影响到抵押品的价值:正是这种联系引起了反身性的过程。
贷款行为通常会刺激经济活动,它使借方能够扩大消费,或投资于生产性资本。确实也存在着例外的情形,如果所涉及的资产不是实物资产而是金融性资产,那么效应也就不一定是刺激性的。同样,还本付息会产生一种抑制的效应,因为本来可以用于消费或创造一笔未来收入的资金被撤回了。
只有新的净增贷款起到刺激作用,新贷款的总量也必须保持上升以保证净贷款流入,维持市场稳定。
在信贷扩张反身性过程的早期阶段,所涉及的信用金额相对不大,对抵押品估价的影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一过程在最初阶段显得很稳健的缘故。可是,随着负债总额的累积,信贷总额的权重日增并开始对抵押品价值产生了增值的效应。这个过程一再持续,直到总信贷的增加无法继续刺激经济的那一点为止。此时,抵押价值已经变得过度地依赖于新增贷款的刺激作用,而由于新贷款未能加速增长,抵押品价值就开始下降。抵押价值的侵蚀对经济活动产生了抑制的作用,反过来又加强了对抵押品价值的侵蚀。到了那个阶段,抵押品已经用至极限了,轻微的下跌就可能引发清偿贷款的要求,这又进一步加剧了经济的衰退。这就是对一个典型的繁荣萧条循环过程的剖析。
任何时候,只要存在着价值和估价行为之间的双向联系,则繁荣随之而生。估价行为呈现为多种形式,在股市上,是收益;在银行业务中,是抵押品。
在循环内,我们究竟处于哪一个位置,这是难以确定的。必须承认,自1982年以来我一直为这一问题所困扰,令我迷惑不解的是繁荣分明已经泄了气,而萧条却仍未发生。
到目前为止,当局一直成功地阻止了萧条的发生。我们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暖昧的地区,信贷扩张的“常规”过程早已达到高潮,但信贷紧缩的“常规”表现却被管制当局所抑制。
金融史最好被解释为其中有两组而不是一组参与者的反身性过程:竞争者和管制者。
管制者也是凡人,具有凡人的所有缺点。他们凭藉着不完备的理解从事管理活动,并且他们的行为也会产生意料之外的后果。
管制措施通常是为了阻止上一次的灾难,而不是下一次的意外。
整个战后时期是一个巨大的扩张的繁荣的一部分,这场繁荣现在已经充分发展成熟,萧条已经呼之欲出了,然而,这次萧条在关键时刻因当局的干预而得以避免。
处于巅峰的股票市场对实际经济并无刺激作用。
利率一下子升到了不可思议的高水平。这主要是因为财政政策仍然保持扩张刺激,只有极为严厉的货币政策才能控制货币供应的高速增长。
一个放弃有利可图交易的银行几乎可以肯定将在竞争中被淘汰,另一方面,即令这个银行拒绝了,其他银行也还是会趋之若鹜以图取而代之,占领市场。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在国际贷款勃兴的背后存在着严重的问题,他们也还是别无选择:要么随波逐流,要么退出竞争。
这是一个极为有益的教训:当一种趋势发展起来的时候,参与者们的处境往往不允许他们采取抵制的行为,即令他们知道这样下去将会酿成灾难。这是所有繁荣/萧条序列过程的共同点。
庞大而日益增加的美国预算赤字,是相互矛盾的政策目标无意间所造成的。一方面,里根总统通过减税力求削弱政府对经济的干预;可在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能够摆出一副军事力量强大的姿态,以对抗他所谓的共产主义的威胁。这样两个目标是不可能在一个平衡的预算框架中同时实现的。
理想的增长方式是提供业务而不必占用资产,金融中心银行开发了许多新的业务,积极地将它们推向市场。
也许有人会说,股东将是一股制约力量,因为他们不会允许将自己的利益置于危险之中。这当然是对的,可是这种制约并非十分有效,因为银行可以通过进一步扩大贷款规模来掩盖亏损。到了再也掩藏不下去的时候,损失的可就不只是股权资本了。
赚钱、成熟但没有多大发展余地的公司来作为例证――即所谓的现金牛(cash cow)。
量子基金(Quantum Fund )是一种独特的投资工具:它应用了杠杆原理,在诸多市场中运作;最重要的是,我管理它仿佛――在很大程度上――那就是我自己的钱。许多基金具备上述某一特征,但我从没听说有谁能将它们合为一体。
在杠杆基金的运作中,通常对本金与贷款资本不做区分。量子基金却不然。我们涉足各类市场,本金一般投资于股票,而财务杠杆则用于商品投机。商品的概念在这里还要包括股票指数期货以及债券和外汇。股票的流动性一般来说要比商品差得多。但是,将绝大部分股本金投资于流动性相对较差的股票,可以避免在被迫追加保证金时遭遇灭顶之灾。
在基金管理中,我区分了宏观经济与微观经济的投资观念。前者决定我在各种商品市场包括股票市场中的敞口,后者支配个股的选择原则。
消极地遵守保证金规定是要惹麻烦的,因为你很可能会被迫在最令人不愉快的形势之下调整自己的头寸。超出保证金要求的保险保证金是必不可少的。
一般来说,我尽量避免把全部资本金投入任何单一的市场中去,但同时,我也倾向于不断修正有关市场构成成份的界定以适应我当前的思考。
一般地说,相对于近期赢利,我更关心基金资本的保全,在资本与赢利之间划界,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低速增长,从它的字面含义来看,并不能令人满意,但它非常接近于目前行政当局的政策目标。
日本人也发现了自己的利益之所在,出于各种不同的理由,它所控制的经济增长速度明显地低于它的潜力。日本希望能够成为当今的世界巨头,达到这一目标的途径并不在于促进国内消费,而在于保持国内的高储蓄率。这些储蓄首先可以用于在国内扩大生产能力,其次则用于购置海外资产。
同往常一样,崩盘是多种因素相结合而促成的,其中最主要的是就业报告,它明白无误地向市场指出,不存在降低贴现率的可能性。
市场之所以如此脆弱,完全是由于当时盛行的那种乐观气氛所致。不幸的是,我也落入了同样的陷阱。
问题的关键在于区分作为事实的死亡与作为观念的死亡。换言之,死亡作为事实并不像作为观念那样可怕。
作为观念的死亡具有压倒一切的力量,在死亡面前,生活以及与之相联系的一切都失去了重要性。但是作为观念的死亡只不过是一种观念。
将事实与观念同样看待,这恐怕是一个错误。只要还能谈论事实,那么最直接和清楚的事实就是我们还活着,作为事实的死亡尚隐然于天际。
当我们真实地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作为事实的死亡却又把我们同作为观念的死亡体认截然分开了。换句话说,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我们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无从体会。
对永恒和完美的追求只不过是一种幻想。一个功能齐全的体系将令我们落入自鸣得意的陷井中,布雷顿森林体系即是其中的一例。
每一种体系都面临着在官僚手中日趋僵化的危险,基督教如此,共产主义也不例外。很难粉碎官僚主义的死亡之手,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试图克服官僚主义,结果却更糟。
在1929年崩盘时,货币当局犯了严重错误,没有提供充分的流动资金。
日本人的思想充满了主从分别。这与人人生而平等的观念形成对比。日本大致上仍是封闭式的社会。其开放社会的特色,如民主政府,系战败而由占领国所强加的。但是,日本社会所弥漫的价值体系仍为封闭式的:个人利益从属于整个社会利益。
日本社会的封闭性表现在许多方面。形式上虽然民主,但从引进目前的宪法之后,日本便由单一政党执政;首相的更替则由私下协商来决定。国内市场形式上虽然是开放的,但外国公司如果没有国内的结盟便无法打入市场。
日本人对金融市场的态度则完全不同。日本人将金融市场视为达成目标的工具,并依此操纵它们。主管当局与机构玩家以微妙的共同责任制度连接起来。
金融市场根本上就不稳定,稳定惟有在成为公共政策的目标时才能维持。
有趣的是,抛出筹码的大部分并非被日本法人机构吸收,而是被日本大众所承接,他们受经纪商的鼓励而融资买进。事实上,日本券商确实表示在危机时买进股票是爱国行为,其成就将使日本有别于世界其他国家。
金融资产价格膨胀使得主管当局能够卸下它们对商业银行的责任,因为实质经济当时已深陷困境。如果没有房地产与股票市场的繁荣,商业银行对产业界的贷款将出现许多坏账,盈余也会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