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哈佛路
我尽力不去想她;住在朋友家时,我尽力不去想她;在街上流浪时,我也尽力不去想她。为了让自己睡会儿觉,我一遍又一遍地强迫自己不去想她。我实在太困了,需要睡觉,哪怕是短短的几个小时。
你认为对你好的东西,你尽管向前冲去努力争取,不用管他们在背后胡说些什么。”
后来我决定和父亲一样,做每件事都带点“男子气概”,这样他就会忘记我是个女孩。
我不喜欢母亲微笑地回答那女士的问题,就像回答坐在木桌子后面发放救济金的老太太一样,声音中带着哀求。
我不喜欢母亲每天为生活而发愁,不喜欢母亲恐惧卑微地和自助餐厅工作者说话。
就算他们不努力去满足我们的需要,我也不会在意,因为我不知道除了父母的爱之外我还需要什么。
但只有哭泣才能让母亲离我更近,所以我一直在哭。
但我注意到,如果我们一天没饭吃,父母可能已经两三天都没饭吃了。父母总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告诉我们——他们无能为力。
她满含泪水地看着我说:“莉丝,我不是个怪物,我忍不住,停不下来,原谅我好吗,小南瓜?”
尽管母亲视力很差,但她十几岁时还在繁忙的曼哈顿大街当了3个星期的速递员。速递公司一般不会聘用那些视力很差的人当速递员的,但母亲急需现金,她向他们隐瞒了这个事实。她向朋友借了辆山地车,冒着生命危险穿梭在大街上。直到那辆山地车完全报废了,她才停止了那份工作。这就是她的做事风格,她会不顾一切地去争取她想要的东西。
像摆钟一样,我知道父母会向两个极端走去,要么积极向上,要么堕落深渊。他们的生活就这样向两个极端来回地摆动着。
他们不吸毒时,父亲会在床头柜旁看书,有时从我的卧室里都能听到他哈哈的大笑声。
为了掩盖我那发臭的鞋子,我都会将鞋放在远远的角落里,放在男孩子的柜子里,或者放在厨房的垃圾桶后面,这样里克的妈妈或许会认为那是垃圾桶散发出来的臭味。
有几个晚上,我和莉莎实在太饿了,我们不得不舔着牙膏和樱桃味的唇膏充饥。
很快,我就能买得起麦当劳里的任何东西了,我心里开心极了。
但我拒绝他们的好意,因为我很不喜欢他们对母亲说话的口气,那种口气就像大人对小孩说话一样。所以每次当他们和母亲说话时,我都假装没听到,每次探望母亲时,我都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不管我哭得多伤心、多大声,她始终没有回来。
我累了,我每天就盼望着出去逃离眼前的一切。
一次,当我看见父亲匆忙地走在福特汉姆大道时,我竟然没有和他打招呼。和他打招呼会让我伤心,不和他打招呼也会让我伤心。
由于我缺课次数太多,我并不指望能升入初中,但最后我还是顺利地通过了升学考试。
典礼结束后,同学们的父母带着他们的孩子和老师们拍照留念,我悄悄地从学校的后门走出来。在我们公寓的走廊里,我脱掉了帽子和礼服,这样母亲就不会为没参加我的毕业典礼而难过了。
父亲每次清醒过来时都特别难过。
我和萨曼莎就在这儿过夜,为了取暖我们俩紧紧抱在一起,盖着我的法兰绒大衣。
在过去的16年里,我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感情,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不想说的话,因为我不想伤害你,不想把你推远。
一天爸爸在医院亲吻你的嘴唇了。护士还训斥了他,说这样会对他的健康造成危害。
如果我需要什么东西,我会计划怎么去得到它,我一生都这样计划自己的需求。
如果生活可以变得很糟糕,那么,它也可以变得更美好。
需要动力。在意志薄弱的时候,我需要一些能够想到的事情促使我将毯子扔掉,穿过前门走出去。不仅仅是意志力,我还需要些别的事情来激励我。
而且和同学相比,我常常要耗费2~3倍的时间来完成作业。大多数的晚上,我都会熬到很晚,那时候预备学校空荡荡的教室已漆黑一片,椅子则静静地伫立在落日之下。
我对学校消极的情绪开始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对于学习真正的喜爱,带着这种心情,最终我对生活产生了一种切实的希望。
“你的幸福与你的自尊,无论是智力上,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有着直接的联系。身体就像是一座神庙,你必须保护自己,以防滥用虐待你的神庙。你必须成为自己的守护者。你要说出自己的感受。”凯特说道。
我想:尽管很有可能我不会被录取,但至少我是有机会的。
几个星期来,平均每天我都要在学校学习10个小时,晚上回家后还要完成大学申请,申请资料散乱地放满了整张餐桌。
你知道吗?我一会儿要去参加哈佛大学的面试,没工夫在这儿和你浪费时间!”
当时我意识到,该做的我都做了。
上帝赋予我平静,让我接受无法改变的事情;赋予我勇气,让我改变我能改变的事情;赋予我智慧,让我发现事物的不同……
看着邮递员越来越近,我意识到这封信,这封来自哈佛的信,无论里面写了什么,都不会打破我现有的生活。而且,我渐渐明白,无论这儿会发生什么,将来会发生什么,我的生活绝对不会被外部条件所控制。如以往一样,我的意愿会决定我的生活一步一步向前。
只有当我们赋予生命意义的时候,生命才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