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诞生
草地上不再有生命,树林没有了上帝,池塘没有了心房。
一切都叫人腻烦。唯独你令人百看不厌。
夜间的雨燕再也无力抑制 享受蔚蓝色凉爽的冲动。它敞开声音洪亮的胸怀,悠扬的歌声不断飘向空中。空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 夜间雨燕的华丽的欢唱,哦,请看,它多么神气,就连大地也在匆匆躲藏!浓密的云雾不断地飘移,就像股股白泉在锅中翻腾,看吧,看吧,从峡谷直到天边,已经没有了大地的身影。
我向你祈求,不像别人那样祈求,不是经常发生,更不是每周,而是百年时间里只有两次,求你清晰地复述创世话语!
你一定难以忍受那些混合之物,夹杂着神的启示和人类的逼迫。你为何希望我能够变得愉快,你怎么开始贪食人间的烟火?
杨树——是王。我与失眠症下棋。夜莺——是王后。我向着夜莺。夜晚获胜,棋子纷纷闪开,我当面认出白色的凌晨。
生活——我的姐妹,即使今天也热情洋溢,如春雨沐浴人间,可是披金戴银的人们却厉声抱怨,就像麦田的蛇斯文地把人咬伤。
“诸位当心,油漆未干!”可是灵魂没有获得提醒。记忆——留存于嘴唇和面颊,还有小腿肚、手掌和眼睛。
我爱你胜过世上的一切,超越全部的成功或挫折,因为有了你,发黄的旧世界也变得比白漆更加光洁。
你带着一把椅子走进,仿佛从架子上取下我的性命,并且吹了吹其中的灰尘。
双手在星空中不再激起一丝碎浪,你难以置信,草地上不再有生命,树林没有了上帝,池塘没有了心房。振奋精神!享受今天拥有的一切。
岩石与风暴与……微笑,一切傲慢的人都觉察不到的、自古至今沙漠借岩石的嘴角发出的最奇怪、最安详的孩子般的微笑。
各种各样快活的人,尽管灵魂各不相同,如果剖示他们的内心,都会发现活泼的性情。
崇高的激情被剥夺了立足之处,留下了诗人位置的一片空缺,即使不空,也是危如朝露。
为了从可怕的债主的羁绊下赎回自我,他必须白白地消隐,把全部纤维线退下线轴。
冬天毫无诗意地 从十月信步走进我们的散文。苍穹宛如帷幔的花边,从高空垂到大地的表层。
一切都叫人腻烦。唯独你令人百看不厌。
城市在做梦:梦见熙熙攘攘的一切,除了密探。
你的思想有如空气,无私廉正。
保持头脑清醒,洞彻事理,从心灵中抖掉语言的垃圾,学会生活,不要玷污自己,这一切——岂是难办之事。
我俩交换一个眼色,又把姿势和地点变更。我们顿时变得不朽,化入了松树的行列,于是从疾病、瘟疫、死亡中解脱了出来。
眼前的一切广袤无垠,使我时刻产生幻觉:树后就有大海的一片奇景。
嘈杂声平息。我走上舞台。我斜身倚靠一个门框,从遥远的余音中捕捉 我将来生活的反响。
她突然离去,像是逃亡,到处是混乱不堪的景象。屋子里面一片狼藉,他顿时感到一阵头晕。泪眼模糊,他无法感知究竟遭遇了何等毁损。
莫非你愁眉锁眼的神态 传达了你情感的矿藏 和秘密闪光的心的岩层 那么你眼睛又为何忧伤?
像柴可夫斯基的乐曲 以保罗和弗兰切斯卡的命运,在撕裂人心的轰响之中 使音乐学院的大厅激动得满面泪痕。
每个日子纵然不会重复,却又数不胜数地再现。那几个日子渐渐地连结成一片——那是所剩的唯一的日子啊,我们觉得时间已停止向前。
睡眼惺忪的时针 懒得在表盘上旋动,一日长于百年,拥抱无止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