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
我终年到处流浪,以形形式式的身份、排场,从大马士革到奥马哈。
人类难以接受太多的现实。
只有活着的才能有死亡。
她眨着一只无力的眼睛,她的微笑落进了角落。
床已铺开;牙刷插在墙上,把你的鞋放在门口,睡吧,准备生活。
如果这条街是时间,他在街的尽头,
姑娘,我该怎样称呼你呢……
像灵魂离开那被撕碎和擦伤的躯体,像大脑遗弃它曾使用过的身子。
我终年到处流浪,以形形式式的身份、排场,从大马士革到奥马哈。
不穿紧身胸衣,她亲切的胸部给人精神上无比幸福的希望。
“因为有一次我亲眼看见西比尔被关在一只笼子里悬挂在库米城,当孩子们问她,‘西比尔,你想要什么?’她回答道,‘我想死。’”
你说不出,也猜不透,因为只知道一堆破碎的形象,这里烈日曝晒,死去的树不能给你庇护,蟋蟀不能使你宽慰,而干燥的石头也不能给你一滴水的声音。
你双臂满抱,你的头发都湿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也看不清了,我既不是活的也不是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被吊死的人,害怕被水淹死。
人群流过伦敦桥,那么多人,我没有想到死神竟报销了那么多人。
去年你栽在你花园里的那具尸体,开始发芽了没有?今年会开花吗?
他的虚荣原不要求对方回答却招来一种满不在乎的欢迎。
我,曾在底比斯城下倚墙而坐也曾在最卑微的死者中间踽踽独行。
在马盖特沙滩上。没有什么能够引起我任何联想。
我家里的人都是微贱的人他们什么都不指望。
世界就是这样告终不是嘭的一响,而是嘘的一声。
我们被领着走了那一段路程为了新生活或是死亡?
我已对自己的生活和后人的生活感到厌倦,我正死着自己的死和后人的死。
现在为我们祈祷,在我们出生的时刻祈祷。
我看到眼睛,但未看到泪水这是我的苦难。
我们的一切知识都使我们更接近无知,我们的一切无知都使我们更接近死亡,可是接近死亡并不更接近上帝。
人已经忘却除了高利贷、肉欲和权力之外的一切诸神,是教堂辜负了人类,还是人类辜负教堂?
在我们俗世生活的节奏里,我们厌倦光。白天结束时,游戏结束时,我们感觉愉快;极乐即太多的痛苦。
我们感谢您,因为黑暗让我们想起了光。
上升的路和下降的路是同一条路。——赫拉克利特
那鸟说:人类难以接受太多的现实。
言语和音乐只有在时间里进行;只有活着的才能有死亡。
他们欺骗了我们,也骗了他们自己,这些轻言细语的长者遗留给我们的仅是一张欺骗的处方?
那安详只不过是有意的愚钝,那睿智只不过是洞察已逝的奥秘在他们窥视或又移开目光不想看的黑暗里却一无用处。
我们都跟他们一起参加那肃穆的葬礼,不是谁的葬礼,因为无人被埋葬。我对自己的灵魂说,安静,让黑暗来到你身旁,啊,这将是上帝的黑暗。
我们的年龄越大世界变得越陌生,生与死的模式也变得越复杂。
我的结束之时便是我的开始之日。
一首诗并非是整个诗歌——那是生活。
那从不感到衰败的太阳,并不比我们有多大了不起。
那末爱人啊,我们为什么要祈想活上整整一个世纪?
难道你没有鲜艳的热带花朵——紫色的生命,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