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找到生命的意义,它就又变了
“莫因渴望你没有的,而错过你已拥有的;要知道,你现在拥有的,也曾是你渴望的。”——伊壁鸠鲁(前341—前270),希腊哲学家
20世纪60年代时,我的朋友汤姆·卡斯卡特和我曾经玩过LSD(致幻药)。有一次,汤姆突然不再兴高采烈地环顾四周,而是一脸严肃地宣布:“欸,人总是可以更亢奋一点的,对吧?”
知道我们总可以更亢奋一点,是很让人郁闷的一件事。这就意味着,我们永远也无法到达快乐的顶点,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点。那边总会有座更高的山。
当自己遇上啥糟糕事了,只要想想生活对每个人而言其实都挺烂的,心里就会有种麻木不仁的慰藉感。
奥斯卡·王尔德那句精辟至极的话:“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在仰望星空。”
加缪说,对抗这种荒诞有三种基本反应:一、自杀(人生没有意义,百无一用,那还留它做何用?);二、像克尔凯郭尔一样,迈出信仰上帝那一步(既然跟别的一样都缺乏理性,那何不干脆追求点儿更“大”的试试?);三、接受一切的荒诞之处,但仍然继续生活。
借用16世纪法国哲学家蒙田的那句妙语来说就是:“我的一生充满了各种可怕的不幸,而且多数从未发生过。”
“莫因渴望你没有的,而错过你已拥有的;要知道,你现在拥有的,也曾是你渴望的。”——伊壁鸠鲁(前341—前270),希腊哲学家
如果我们希望享受幸福生活,就必须抛弃一些欲望。
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曾写到的:“我们总在为活着做准备,却没有真正生活过。”
奋力争取任何东西,即便只是玩具,也绝对会错失无忧无虑的人生。对于伊壁鸠鲁来说,无忧无虑的人生才是真正快乐的人生。
从伊壁鸠鲁那儿引用的信条是,幸福的人生应该心神安定(ataraxia,没有恐惧)和无痛(aponia,没有痛苦)。
那些天天都酩酊大醉的人并不见得是特别快乐的家伙。
20世纪60年代时,我的朋友汤姆·卡斯卡特和我曾经玩过LSD(致幻药)。有一次,汤姆突然不再兴高采烈地环顾四周,而是一脸严肃地宣布:“欸,人总是可以更亢奋一点的,对吧?”
知道我们总可以更亢奋一点,是很让人郁闷的一件事。这就意味着,我们永远也无法到达快乐的顶点,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点。那边总会有座更高的山。
麻醉药在19世纪中期开始被用在手术上时,人们也发出过强烈的抗议,认为它很邪恶。
叔本华在《悲观主义研究》(StudiesinPessimism)一书中写道:“如果世界是一个奢华、舒适的天堂,土地上流淌着牛奶和蜂蜜,每个王子都可以毫不费力地获得公主的芳心,那么人要么会无聊死,要么会把自己吊死。”
“生活摇荡如钟摆,于痛苦与无聊间徘徊。”——亚瑟·叔本华
当自己遇上啥糟糕事了,只要想想生活对每个人而言其实都挺烂的,心里就会有种麻木不仁的慰藉感。
叔本华也相信,降低我们的期待才是消除忧郁感的不二法门。
不想太过悲惨的话,最保险的方法就是不要期望能很开心。
《存在的虚无》(TheVanityofExistence)一文中,他又写道:“人的生命一定是某种错误。这一点的真实性足够明显了,因为我们只需要记住,人是欲望与需求的综合体,极难被满足;而且即便被满足了,他能得到的也只是一种无痛苦的状态……这就直接证明了存在本身是毫无价值的。”
罗素写道:“他一直都在高级餐馆大快朵颐;还有不少肉欲多于激情的风流韵事;他非常喜欢与人争辩,还极端贪婪……所以很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样一个深信禁欲与克制的人,却从来没有在实践当中哪怕表现出一点儿他那些所谓的信念。”
奥斯卡·王尔德那句精辟至极的话:“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在仰望星空。”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判断生命是否值得继续,就相当于回答哲学的根本问题。其他一切——诸如世界是否是三维的、精神有九种还是十二种范畴——都要位列其后。”——阿尔贝·加缪(
我们选择继续活着是有理由的,即便这个理由没有多明确具体,仅仅是“我不想死”而已。
加缪在《局外人》(TheStranger)中写下“如果你一直在寻找生命的意义,那你就永远没有活过”
人生的意义不能靠我们去找,而是要靠我们来创造。
我们所谓的自由做决定,其实就是弹来蹦去的原子们在毫无章法地随机运动而已。
我们一直在逃避创造自己这一责任的主因还是那么做太可怕了:如果我是自己命运的主人,结果我的命却不怎么好的话,就谁都不能怪,只能怪自己了。
我们中的很多人都认定,我们的“真我”被因循守旧的社会扼杀掉了。于是我们辞职的辞职,退学的退学,选择了上路。我们发觉,自己内心深处最想要的,是自由的灵魂,对谁都不用负责。我们随心所欲地行事,不管这欲是疯狂的还是不道德的、可耻的甚或犯罪的。
莱奥帕尔迪的哲学用一句老话概括起来就是:“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只有当我们全然承认生活注定会是一场恒久的失望后,才可以好好笑它一笑,最终使我们变得无拘无束起来。
对幸福的追求:“如果你找的只是快乐,那你永远也找不到。你能感受到的只是noia(意大利语‘无聊’的意思,这里指存在主义的无聊),或更多的是厌恶。要想在任何行为或活动中感到快乐,你追求的就必须是快乐之外的其他目标。”
追求幸福注定是死路一条,但如果你放弃这种追求的话,也许会活得更狂野自在一些。
穆勒写道:“做个怏怏不乐的人,也比做头心满意足的猪要好;宁做一个不快活的苏格拉底,也不要做个笑嘻嘻的傻瓜。”
“我们的语言精明地体悟到了独自一人所包含的两种意味。它创造了‘孤寂’这个词,来表达独自一人时的那种痛苦。它还创造了‘独处’这个词,来表达独自一人时的那种荣耀。”——保罗·田立克
梭罗写道:“我还从未找到过一个比独处还友善的伴侣。”
“当你生活时,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环境在变化,人们进进出出,如此而已。从来不会有开始,日子一天接着一天,无缘无故地。这是一种没有止境的、单调乏味的加法。”——让-保罗·萨特(1905—1980),法国哲学家
“对宇宙而言,人的生命并不比一只牡蛎更重要。”——大卫·休谟(1711—1776),
加缪说,对抗这种荒诞有三种基本反应:一、自杀(人生没有意义,百无一用,那还留它做何用?);二、像克尔凯郭尔一样,迈出信仰上帝那一步(既然跟别的一样都缺乏理性,那何不干脆追求点儿更“大”的试试?);三、接受一切的荒诞之处,但仍然继续生活。
“一个在诸行中都力求做到善的人必定会遭到毁灭,因为有太多人并非善类。”——尼可罗·马基雅维利(1469—1527),
煽动仇恨的体系具有的共同之处在于,它们的忠实信徒不会心甘情愿地说:“你的信仰体系适合你,我的信仰体系适合我,所以我们就各走各的阳关道好了。”他们无法接受信仰体系的相对性,因为对他们而言,信仰体系必须绝对正确才可以,否则就不具有绝对价值。
到底什么是神秘主义?善于去繁就简的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将其概括得极为精妙:“真正的神秘,不是世界如何存在,而是世界竟然存在。”
“一点点的哲学会让人的思维倾向于无神论,但是对哲学的深究又会使人心转回到宗教上去。”——弗朗西斯·培根
“你是由和地球一样古老的物质组成的,其中的三分之一年龄甚至和宇宙相当。不过,这是这些原子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聚集在一起,并且认为它们就是你。”——弗兰克·克罗斯(1945— ),英国粒子物理学家
“死不是生活里的一件事情:人是没有经历过死的。如果我们不把永恒性理解为时间的无限延续,而是理解为无时间性,那么此刻活着的人,也就永恒地活着。人生之为无穷,正如视域之为无限。”——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
剑桥大学有个传说是这么讲的:维特根斯坦进行博士论文答辩时,答辩委员会里有两位杰出的哲学家,分别是乔治·爱德华·摩尔和伯特兰·罗素。答辩完后,维特根斯坦径直走到答辩委员会的面前说了一句:“别担心。我知道你们根本听不懂。”
伊壁鸠鲁也说过类似的话:“死亡对我们而言,什么都不是,因为我们活着的时候,死亡还没有到来,当死亡到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在了。”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认为性冲动是最根本的欲望,阿尔弗雷德·阿德勒认为权力意志才是主要动机。但弗兰克不同,他认为对逻各斯——在希腊语中,逻各斯指的是“意义”或“理性原则”——的渴求要优先于其他一切欲望。
当一个人被剥夺了一切——健康、安全、尊严、被拯救的希望——之后,他仍然还有满足自己渴望人生意义的能力。
弗兰克由此创造的存在主义治疗模式——“意义疗法”,被称为维也纳第三精神治疗学派。这个疗法的基本原则是,即便我们认为自己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掌控,比如在被囚禁的极端情况下,我们也还可以控制对生活的态度,也能在我们赤条条的存在中找到意义。这种自由,是任何人都无法剥夺的。
在《错失:赞美未曾经历的人生》(MissingOut:InPraiseoftheUnlivedLife)中,当代精神分析学作家和哲学家亚当·菲利普斯提出,现代人太过专注于他未曾经历的人生,以至于错过了好好享受他事实上拥有的人生。又是一个我们不可思议地倾向于避免活在当下的例子。除了幻想着“接下来怎么办”,慢慢与生活疏远外,我们又神游到了“本可以怎么样”之中。
“如果你相信感到难过或者忧虑得足够久,便能改变过去或未来的某件事,那你一定生活在另一个星球上的另一种现实体系当中。”——威廉·詹姆斯(1842—1910),美国哲学家
借用16世纪法国哲学家蒙田的那句妙语来说就是:“我的一生充满了各种可怕的不幸,而且多数从未发生过。”
“要把每件事都当成生命中的最后一件事去做。”——马可·奥勒留(121—180),罗马帝国皇帝、哲学家
很多存在主义思想家认为,直面我们的必死性,是彻彻底底活在当下的唯一途径。
“每次我刚找到生命的意义,他们就把意思改了。”——莱茵霍尔德·尼布尔
即便人可以苦心孤诣地思考神圣,他也无法摆脱有限的大脑思维,永远不可能全面地领悟超然的价值观念。根本而言,完全地理解罪孽,并不在我们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我们无法从存在主义的二元性中爬出来;我们有能力去沉思人的必死性、善与恶、“生命的意义”,却永远没办法看清“大局”。我们根本没有做到这一点的禀赋。
尼布尔通常会表现出一点儿幽默感。他在一次布道时这样结尾道:“真是矛盾——人是万物的主宰,却也是地球上的虫子。”
只要我们还是文化的产物,就不可能不受其价值观念的影响。
比起仅仅随波逐流地生活,深思熟虑去选择并勇敢地担当起自己想要的人生意义,会让我们的生活更加丰盈——或如萨特所言,更加“真实”。
存在主义(Existentialism):这一哲学流派认为,活生生、有意识的人,是一切值得思考的事物的核心。与其截然相反的“大局”哲学(bigpicturephilosophy),则主要关注宇宙的本质,而人类在这个宏观大局中只是微乎其微的部分。有些存在主义者秉承的观点是,人生的意义只能由个人来创造,所以他有义务和责任去有意识地做出这个意义的选择。
荒诞主义(Absurdism):这个概念是说,一方面,我们渴望找到人生的意义,但另一方面,它又无法理性地达成,而这二者之间是不可协调的。
人文主义(Humanism):这个哲学立场认为,人类的福祉是头等大事。在当代,人文主义指的是追求这种福祉与神无关,为其他人带来福祉本身就是一种价值,而不是为了履行对神的责任。
认识论(Epistemology):研究知识的学问。基本上,认识论就是在问,如何理性地判断可知性?我们如何确定什么是真实的?我们如何分清哪个命题是真,哪个是伪?必然性的基本原则是什么?认识论要做的,就是试图在知识和单纯的信仰之间画出一条界线。认识论和逻辑学、伦理学以及形而上学构成了哲学的主要问题。
现象学(Phenomenology):这一哲学学科研究的是主观意识及其构架。
虚无主义(Nihilism):一种以消极态度对待哲学和生活的思想。虚无主义有好几种类型,有的否定一切的存在,有的否定认识一切的可能性,有的则总体上只否定社会和政治习俗和道德规范。这不是什么令人感到宽慰的哲学,它总让我想起李尔王的一句话:“无中不会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