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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ducation of a Value Investor

在买入任何股票之前,确保你足够喜欢它,哪怕你买入之后股价就腰斩,你也愿意持有它两年。

莫尼什设计了一条规则:如果他买的一只股票下跌了,他在两年之内不允许自己卖掉它。

残酷的事实是,拥有核心技术或创新的、必然能成功的公司非常稀少——哪怕是高盛、 J. P. 摩根之类更有名的投行提供融资的公司当中,这样的优质公司也是凤毛麟角。

我作为投资银行家的时候,见到的大部分公司要么是圈钱,要么是夸大自己的赢利能力。

华尔街的艰难常态。这里总是有用不完的人手,他们的能力都远远超过他们需要完成的工作。内部竞争异常激烈。在你身后还有几十个人在排队,随时准备取代你的位置。

我真的经历了太长时间,才明白这种业务的实质,如果我想要从中取得成功,就必须被迫违背自己的道德指南。

我在这个环境中实现价值的唯一途径,也是这家公司真正需要我做的事情,就是促成交易。

大部分对冲基金的生存时间不会超过18个月,没有足够的资金达成规模,很难熬过这一关。

我做出了一个被证明是非常有益的决定:我开始在自己周围建立一个“大师思维”的投资家群体圈子,这些人会成为终身好友、值得信赖的参谋。

大部分成功是因为他们做对了很多小事。这是沃尔玛这样的公司如此成功的原因。

巴菲特告诉莫尼什的孩子,选择一个正确的人结婚,将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巴菲特说,在他自己的人生里,如果生在美国以外的其他任何地方,都将是最大的劣势,因为他或许就读不到格雷厄姆的著作《聪明的投资者》了,这本书在当时只有英语版本。

我们自己的财富与邻居之间的差异,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我们的幸福与否。

克制力是一种有限的资源,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不要把它用竭。

哪怕只是拒绝巧克力饼干的诱惑,也会减少人们在之后的任务中的意志力。

很明显,我有必要保持心理健康,享受舒适的个人生活,并维持一定程度的平静心情。事实上,如果你投资之外的生活出问题了,陷入了混乱,或者受到了抑制,那么你很难进行良好的投资。

布莱兹·帕斯卡的名言:“人类的所有问题,都源于人们不能安静地坐在一个房间里。”

我加入了很多组织,在那里我可以经常接触到在很多方面比我优秀的人。

伯克希尔的存在为我的证券组合提供了稳定因素——不论是经济上还是情感上。有巴菲特在我的生态系统中,对我的心理很重要。

太频繁地查看股价会耗尽我的克制力。

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特别是首席执行官,往往都是非常高明的推销员。不论他们的业务表现如何,他们总有办法让听众感觉公司的前景一片光明。这种赢得听众——包括董事会成员和股东——赞同的能力,或许是他们爬上公司食物链顶层的最重要天赋。

超出这家公司控制的价值链其他部分,如果发生改变,会对公司产生怎样的影响?例如,它的收益是否危险地依赖于信贷市场,或者某种商品的价格?

就像巴菲特曾经说过的一样:“试着从你犯过的错误中学习——不过更好的方法是,从别人犯过的错误中学习!”

我们三个人都有着闪亮的工商管理硕士学位:伦恩毕业于哈佛大学商学院,德鲁毕业于沃顿商学院。这是一个狗咬狗的环境,而我们三个人各自为谋。我很快发现,他们完全不需要我进行分析。我终于理解了华尔街的艰难常态。这里总是有用不完的人手,他们的能力都远远超过他们需要完成的工作。内部竞争异常激烈。在你身后还有几十个人在排队,随时准备取代你的位置。

我在这个环境中实现价值的唯一途径,也是这家公司真正需要我做的事情,就是促成交易。

我依然决定不辞职,否则我就是承认自己失败了。如果让同学们知道我当时做的决定是错误的,那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羞辱。更糟糕的是,我会被认为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这个名声可能一直跟着我。总之,激励我的是别人对我的看法,而不是我如何看待自己。

做成一笔交易成了我的唯一目标。那样,我就能宣布成功,然后选择离职。于是我带着微笑一次次打电话,奔波忙碌了几个月,追逐每一单有可能的交易。但我还是空手而归。

残酷的事实是,拥有核心技术或创新的、必然能成功的公司非常稀少——哪怕是高盛、 J. P. 摩根之类更有名的投行提供融资的公司当中,这样的优质公司也是凤毛麟角。

与此相反的是,大量的公司落入了“可能成功”的范畴。有无数的管理团队,竭尽全力想要追逐他们的梦想,只要能换来融资,他们愿意做任何事、说任何话。

这就是D. H. 布莱尔投行的业务,找一些非常耸人听闻的机会,然后把它们兜售给天真无知、充满希望又不了解更好选择的投资大众。

从交易的角度来看,除了收取承销费以外, D. H. 布莱尔投行还向它提供融资的公司索取了部分认股权证。从投资的角度来看, D. H. 布莱尔投行常常是它承接上市公司的唯一做市商。高达20%的买卖差价,使它只需要买卖上市公司的股票,就能获得丰厚的利润。和华尔街的其他许多机构一样, D. H. 布莱尔投行在它的客户面前拥有绝对优势。

公司有几张和善可亲、值得尊敬的面孔都在我们银行家小团队里,但是那些把暧昧不清的股票兜售给散户的经纪人,才是公司的幕后英雄。

D. H. 布莱尔投行的十四楼,是一片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激荡海洋;有人曾告诉我,有时候会有妓女上楼来,报答当天最成功的交易员。

在D. H. 布莱尔投行待了一年左右,我才渐渐领悟到我在这里的真正角色是什么。他们希望我以最简略的方式打扮这些交易,淡化或者忽略其中的消极面,同时热情洋溢地强调积极面,勾勒出一幅美好蓝图。

回想起来,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我的牛津和哈佛学历对这家公司的价值,不过是用我的证书来装饰他们的交易和文件。因此,我只是为他们提供了一张常春藤名校遮羞布。

Telechips公司的资金已经耗尽,他们迫切渴望获得融资。我了解到,由于吹毛求疵(不好意思,我是指严格的审查),这笔交易依然可以完成,但是最终的估值比我们最初承诺的条款要少很多,而付给投资银行的佣金费则更高。

一两天之后, Telechips团队接受了D. H. 布莱尔投行的条款——这毫不出大家所料。他们一直被欺骗,蒙在鼓里,直到D. H. 布莱尔投行的投资委员会确信这家公司已经别无他选。

我真的经历了太长时间,才明白这种业务的实质,如果我想要从中取得成功,就必须被迫违背自己的道德指南。

问题的部分原因是竞争过于激烈,这会让人萌生一种想法,如果我不去做某些事情,别人就会快速地抢先一步去做。这种环境完美地促使追求成功的人们去不断挤压边界。在华尔街,这种模式一再重复。通过野心、贪婪、傲慢或无知,很多聪明、勤奋的人们迷失在了灰色地带。

我们必须异常谨慎地选择正确的环境——与正确的人共事、交往。理想情况下,我们应该严格选择比我们更优秀的人交往,这样我们就能变得更像他们。

成功人士就是那些被人生打倒之后,又重新站起来的人。

最重要的一课,就是我永远都不能再做任何有损我名誉的事情。就像巴菲特曾经说的一样,“建立一个好名声需要20年时间,毁掉它只需要5分钟。如果你能想到这一点,就会换一种方式做事。”

带着我漂亮的新证书,我赢得了博敦咨询公司的一份好工作。该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都曾在哈佛商学院就读

我在哈佛学习的第一个学期,沃伦·巴菲特到商学院发表演讲。出于无知和自大,我坚持误解他为一个运气好的投机者。毕竟,我在牛津学习的理论模型阐释了一个不言而喻的真理,只要市场是有效的,寻找被低估的股票就是徒劳无功的。

就像芒格曾说的一样,“巴菲特到七八十岁的时候,在很多方面都将比他年轻的时候更好。如果一直坚持学习,你就将收获巨大的好处。”

高盛和J. P. 摩根这样的投行 精英也未能免俗。只是给欺骗客户蒙上了一层更加体面的外衣而已。

巴菲特曾经说过,他办公室里的唯一一份证书,就是他成功完成戴尔·卡内基“高效演讲、领导力培训、赢得朋友和影响他人的艺术”的认证证书。

卡内基说,让一个人相信一件事的最好方法,就是迎合对方的个人爱好。例如,他谈到在向人们发表演讲时使用人们名字的力量,以及向对方表现出真诚兴趣的重要性。这些简单的见解,帮助我们改变了与人交流的方式。以前,我总是在努力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让他们看到我有多聪明,或者是诉诸理性思维。我那时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保持积极态度非常重要,因为我们的意识会随着我们集中精力的聚焦点深入。

在人们的职业生涯早期,表达出对他们的友善和帮助很重要,哪怕他们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做。

在人生中挑选一些具备你所崇尚的价值的人,确实不是件容易事。

创建恰当的环境或人际网,有助于在竞技场选择方向时发挥微妙的作用,使你更容易获得成功。优势往往就是这样,在不易察觉的一点一滴中积累起来的。

我至今还能清晰地记起,当年阅读大都会公司/美国广播公司时的感受。在此之前,我从未仔细研究过这种成功媒体公司的账目。当我看到现金流量表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这家公司的资金太充裕了,而其损益表并不足以充分传达这部强大的造钱机器的无限可能性

我作为投资银行家的时候,见到的大部分公司要么是圈钱,要么是夸大自己的赢利能力。

1996年,我父亲从伦敦家里打来电话,建议让我为他管理一些钱。

我的父亲西蒙·斯皮尔,生于以色列移民到德国的一个难民家庭,他曾创建了一个小而成功的公司——蓝宝石化学产品公司,公司主要销售保护棉花的产品。他看到了我对投资的兴趣不断变得浓厚,并对我说,“盖伊,如果你再不开始靠你自己,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最开始委托我管理一百万美元。在之后的一年里,他追加了更多的投资,他的两个生意伙伴也跟随他加入。后来,这个基金的净值增加到了1500万美元。

大部分对冲基金的生存时间不会超过18个月,没有足够的资金达成规模,很难熬过这一关。

沃伦·巴菲特经常强调,要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然后非常小心地守护这个篮子。

我曾太多次看到华尔街把很多鸡蛋放进多个篮子的做法。甚至连声誉好的共同基金公司都做过这样的事,同时销售多只基金。那些表现好的基金可以从投资者那里募集更多的资金,而那些表现不好的基金,要么被关闭,要么被合并进表现更好的基金里。在这个过程中,失败的基金被埋葬了,好像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而成功的基金则得到了凸显。

我家人的钱和投资者的钱在同一只基金里。当然,我已经把自己100%的资产投入了蓝宝石基金。这样做的结果是,我会真正自食其果。这种把我自己的利益与股东利益结合在一起的做法,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1%的年度管理费+20%收益的激励费的费率结构,其实是微妙地割裂了我与股东的利益。

我从巴菲特那里学到的知识:寻找便宜的公司,寻找有宽广“护城河”的公司,寻找现金充裕的公司。

我感觉自己对规模和地位有一种深深的、贪婪的需求。那可怕的绿眼睛魔鬼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了上风,而且我也已经被嫉妒之心搞得身心疲惫。

我从未如此深刻地体验过嫉妒的滋味,我当时也没有察觉出来。但是它的确是嫉妒。

“嫉妒是疯狂的,”芒格补充说,“它是100%的有害无益……如果你尽早将这些东西从生活中去除,生活就会更美好。”

正如一句古老的犹太谚语所说:“谁强大?他是能够控制自己激情的人。”

我的家人向其中投入了很多钱,所以我不需要浪费时间去从外界投资者那里吸引更多资金。

巴菲特教诲的投资第一原则“不要赔钱”,以及第二原则“不要忘记第一原则”。

正如芒格说的一样:“我喜欢那些承认自己完全是个蠢货的人。我知道,如果我能常常提醒自己犯过的错误,我就会做得更好。这个奇妙的诀窍值得学习。”

我做出了一个被证明是非常有益的决定:我开始在自己周围建立一个“大师思维”的投资家群体圈子,这些人会成为终身好友、值得信赖的参谋。

我们自称“志同道合”的论坛,大家每周见一次面,讨论股票。其中包括类似戴维·艾根、肯·叔宾·斯坦、斯特藩·罗森、格雷·唐这样的投资家,偶尔还有比尔·艾克曼。通过这种交流,我还结识了乔尔·格林布拉特,并成为价值投资俱乐部的一员。

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他展示给我整整一个书架,摆满了十几年来联邦农业抵押放款公司的打印文件,上边贴着注释和便签。他还打印了该公司证券化的很多档案。

在房地美和房利美的情况中,每一只证券往往都包含了成百上千套的独户住宅。而在联邦农业抵押放款公司的情况中,很多证券往往只包含了少量的农场债,而且各个都有不同特点。比尔的看法是,这并不是适合证券化的资产,它实际上更像是定期商业贷款。在他看来,这些债务的风险远远超过它们的表象,这家公司非常容易破产。

我找到一个机会对他说,“但它是政府主办的公司。它就像是联邦政府的一个分支机构。”比尔回答说,“盖伊,你太相信我们国家的政府机构了。”

现在我已经认识到,我过去写的每一封信,都是在邀请意外好运的敲门。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似乎是在浪费时间。但是如果我不买彩票,就永远不会中奖,而且这些彩票几乎都是免费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人生的一种价值投资方法:做一些成本不高的事情,它们或许有一天会变得弥足珍贵。

如果你事先有先入为主的想法,人们就会觉察到,这会迫使他们进入一种防御状态。

在我们共进早餐的前一天,我甚至专程跑去酒店,确保我们能有一个好座位,并叮嘱服务员要把账单给我付,而不是给我的客人。

我从莫尼什身上学到的一个道理:有些生意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做对了一件大事,但是大部分成功是因为他们做对了很多小事。这是沃尔玛这样的公司如此成功的原因。

莫尼什不收取年度管理费,他只有在股东赚钱的时候才会得到报酬。

华尔街有一个笑话,说对冲基金其实只是一种变着法欺诈投资者的费率结构。

巴菲特给两个小女孩带了礼物,带着幸福和快乐的良好祝愿——更像是一个和蔼的爷爷,而不是世界最富有的人、史上最伟大的投资家之一。

在午餐之前,巴菲特显然下功夫研究过我们。他问洛丽有关北卡罗来纳州索尔斯伯里的事情,那里是她的家乡,他说当年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的时候,曾和一位朋友去过那里。他还不失时机地说,莫尼什的慈善基金年报令他印象深刻,这个名为达克沙那的基金旨在教育印度的儿童。

巴菲特告诉莫尼什的孩子,选择一个正确的人结婚,将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巴菲特还谈到了他与比尔·盖茨前往中国的一次旅行。他们沿长江溯流而上,在到达码头时,两个人讨论了一个以拖船为业的人。巴菲特回忆他当时对盖茨说,不论这个家伙有多聪明,他的人生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去做更多其他事情了。他说,在他自己的人生里,如果生在美国以外的其他任何地方,都将是最大的劣势,因为他或许就读不到格雷厄姆的著作《聪明的投资者》了,这本书在当时只有英语版本。

为了引起格雷厄姆的注意,他在给他写的信里说,“我还以为您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人们在判断自己的不当或者错误行为时,总是过多地说别人也在这样做,以此来安慰自己。

在莫尼什问起里克·格林的成功之道时,巴菲特曾在文章中称这位朋友是“媲美格雷厄姆和多德斯维尔的超级投资家”。格林的投资记录一度非常惊人。但是巴菲特告诉我们,格林“太着急发财”,并使用了杠杆手段提高收益。在1973—1974年市场崩盘时,格林受到追加保证金的压力,被迫卖出了他的蓝筹股。据巴菲特说,格林当时以40美元一股的价格售出了他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份。

正如巴菲特2001年给股东信中所说的一样,“只有大潮退去的时候,你才能看出谁在裸泳。”

用巴菲特的话来说,在投资时,性格比智商更重要。

保持冷静和积极并不容易。我应对压力的一个方法,是使用我从托尼·罗宾斯那里学到的一种方法:学习我的英雄榜样,看他们如何成功化解逆境,然后想象他们站在我的立场会怎么做,这样我就能效仿他们的态度和行为。

丹麦理论物理学家珀·巴克进行了一项经典的堆沙研究,展示了不断在一个地方堆沙子时的情形。最终,沙堆达到了一种“自组织临界状态”,随后就会发生坍塌,但是无法预测它们坍塌的准确时间或形状。这个模型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观察市场崩盘的直观情景,两者的崩溃情形有诸多类似之处。对于投资者来说,底线就是要避开这种自组织临界危险状态,这就是2008—2009年证券市场崩盘之前所发生的情形。

金融危机确定无疑地告诉我,控制大脑中的非理性因素,必须成为我管理证券投资组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还突出表明,我想在曼哈顿做到这一点是多么难。我们总会受到各式各样的干扰,在纽约,这里有焦躁不安的能量、竞争性的精神、大笔的财富,加剧了我自己的某些不理性天性,它们不利于良好的投资。我需要找一个地方,在那里不受他人期望的压力,不受纽约这样疯狂的活动冲击,我可以在那里宁静地思考,并进行长期投资。

我们自己的财富与邻居之间的差异,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我们的幸福与否。

接近这么多极端富有的人,可能诱惑我在投资上孤注一掷,从而无法冷静地集中精力,不冒风险地创造较好的收益。

克制力是一种有限的资源,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不要把它用竭。

哪怕只是拒绝巧克力饼干的诱惑,也会减少人们在之后的任务中的意志力。根据我的经验,我不想浪费有限的能量去抵抗自己可能产生的嫉妒与贪婪

我完全上钩了。在我作为基金经理的前几年,我在到达曼哈顿的办公室之后,马上就会启动我的彭博终端机。

在金融危机期间,我比以往更加清醒地看到,不健康地对彭博终端机上瘾会导致什么情况。持续不断的坏消息很容易加剧我的非理性倾向

2008—2009年的经历太深刻、太强烈,它让我很难继续保持平衡。这对投资者来说是最大的挑战。

很明显,我有必要保持心理健康,享受舒适的个人生活,并维持一定程度的平静心情。事实上,如果你投资之外的生活出问题了,陷入了混乱,或者受到了抑制,那么你很难进行良好的投资。

我所知道的最聪明的投资家之一, 一个比我早一年从哈佛毕业的师兄,损失了80%的财富,被迫关闭了他的基金。他只有40岁出头,但是他曾一度辉煌、作为投资家的生涯显然已经结束。

莫尼什和我研究了一家中国汽车及电池生产商——比亚迪公司。它最初勾起我们的兴趣,是《华尔街日报》上的一个故事,提到芒格喜欢这家公司,并将其推荐给了巴菲特。然后,巴菲特派他的高级助理戴维·索科尔前往中国调查。很快,伯克希尔公司就进行了一项投资,索科尔加入了比亚迪的董事会。

我认真研究了它们,问了自己一个类似打桥牌的问题:“我到底怎样才能理解摩根大通银行2万亿美元资产负债表的细微差异?”回答是:我不能。更重要的是,摩根大通银行的管理层自己也解释不来——至少无法给出确切的说法

我在新闻上读到,巴菲特刚刚对美国银行的优先股进行了50亿美元投资。基于概率思维,这让我推测美联储已经做出承诺,保证这些货币中心银行能够重建它们的资产负债表。巴菲特的投资帮助我认识到,在这些银行再次恢复健康、大幅盈利之前,美联储绝不可能提高利率水平。

正如莫尼什曾经指出的一样,巴菲特投资银行股票最早可以追溯到1969年,而且从来没有在这上边亏损过。鉴于没有比他更好的银行投资者,巴菲特的选择意味深长。

莫尼什经常引用的一句话,那是布莱兹·帕斯卡的名言:“人类的所有问题,都源于人们不能安静地坐在一个房间里。”

最好的学习方法还是和正确的人在一起。就像巴菲特在慈善午餐上对我和莫尼什所说的一样:“和更优秀的人在一起,你就会不知不觉地进步。”

巴菲特帮助我明白,找到更好的人并和他们在一起,比什么都更重要。换句话说,人际关系是制胜法宝。我相信,这是在投资及生活中其他领域取得成功的最重要方法。

尼古拉斯·克里斯塔基斯在TED 大会上的演讲。他在哈佛大学和同事们研究人类社会中的肥胖现象,通过研究取得了重要发现:如果你有肥胖的朋友,你就更有可能胖。类似地,如果你有身材匀称健康的朋友,你也更有可能匀称健康。

就在昨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莫尼什的电子邮件,主题是:“放下你手头的书。又一个好机会来了!!!”他的邮件正文只有寥寥数语,一家亚洲公司的名字,和一个“翻四倍!”的短语。换言之,他发现了一只股票,认为它能够翻四倍,想让我也知道。与此同时,他信任我,认为我能够进行更深入的研究,给他一个有用的二次判断,就像巴菲特几十年来所做的一样,他经常咨询查理·芒格

把正确的人们带入你的生活,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对于巴菲特来说,他是一只社交动物,并建立了围绕自己的生态圈,圈中的优秀人物反映并强化了他自己的价值观。他的核心圈子成员包括查理·芒格、比尔·盖茨、阿吉特·贾因、黛比·博桑耐克,还有卡罗尔·鲁米斯。

我加入了很多组织,在那里我可以经常接触到在很多方面比我优秀的人。其中包括两个教授领导力质量的杰出商业团体:企业家协会和青年总裁协会。我还加入了国际演讲协会,该组织通过公开演讲传授领导力。类似地,我每月一次到曼哈顿的科尔贝餐馆参加什埃·达达什提组

织的活动,在那里可以遇见很多优秀的价值投资者。

只要一个人以任何神秘或难以理解的方式打动我,我都会有意避免和他打交道。在我印象深刻的童年记忆里,有几个闪耀夺目、善于社交的“朋友”,他们遮蔽了真实的自己。在离开牛津大学以后,我天真地被一个自称是鞑靼王子的人所倾倒。那个夏天,我们在伦敦和法国的里埃维拉周游,还遇到了其他一些所谓的王子和公主。我当时感觉很兴奋,很高兴自己能进入这些高级社交圈。

莫尼什给我指明了一条更好的道路。在他看来,生命太短,不值得浪费时间去结交那些不能真诚、坦率做自己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神秘和困惑撇到一边去。目标应是与他们保持距离,而不是浪费时间去搞明白他们。

巴菲特和莫尼什都是脚踏实地、毫不做作的人,他们只对坦诚的人感兴趣。他们让自己远离其他80%的人,把他们归入“不确定”那一类。

在纽约旋涡的那些日子里,我会参加一些交际活动,结识一些陌生人,想着他们能够给我带来什么帮助。但他们和我交谈,往往只是为了卖给我一些产品或服务

认真的投资者需要理解他们与金钱之间的复杂关系,因为它可能造成极大的破坏。在此理解的基础上,我们才能做出相应的调整——例如,改变我们的环境,或者在我们的投资检查清单上增加一些条目。

我的基金有很大一部分投资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鉴于该公司的规模太大,我投资其他地方可能得到更好的收益。但是伯克希尔的存在为我的证券组合提供了稳定因素——不论是经济上还是情感上。有巴菲特在我的生态系统中,对我的心理很重要。

证券市场有一种神奇的方式能看穿我们,戳穿我们的弱点,比如自大、嫉妒、恐惧、愤怒、自我怀疑、贪婪、不忠,以及对社会支持的需要。为了取得持续的成功,我们需要直面我们的弱点,不论它们是什么。否则,我们成功的大厦根基就不牢固,就终将坍塌。

让游戏有利于我们的一种途径,是构建一个良好环境,我们在其中可以更加理性的思考——或者至少减少一些非理性。

在投资中,和在飞行中一样,人为误差可能是致命的。

不要总是查看股价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每周看股价不超过一次。不去看它,你的证券组合也很好,这是一种很好的放松。

太频繁地查看股价会耗尽我的克制力,因为它需要我花费不必要的精神能量去拒绝行动的召唤。而我的精神能量是一种稀缺资源,我希望把它导向更有益的方向。

亏损给投资者带来的痛苦程度,是盈利所带来快乐的两倍。所以我需要保护我的大脑,防止在我看到我的股票——或者市场,下跌时产生的情绪风暴伤害它。

规则:尽量少看股价。

如果有人给你推销什么东西,不要买它

问题在于,在面对天才销售人员巧舌如簧、天花乱坠的推销时,我的大脑并不擅长进行理性决策

如果在鸡尾酒会上有人和我谈起他们手上一只伟大的股票,或者他们想要我投资的一个私营公司,我也会这样运用这条规则。我或许会听一听。我或许会留下深刻印象。我甚至会被诱惑。但是只要我这样做会让他们得利,我就不会买它。

把所有首次公开募股从购买清单上去掉更安全,哪怕这会错过一次偶然的机会。

规则:如果推销者能从我的购买中获得个人利益,我就不会买。

我自己的经验说明,与管理人员的密切联系更有可能降低我的投资收益。问题在于,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特别是首席执行官,往往都是非常高明的推销员。不论他们的业务表现如何,他们总有办法让听众感觉公司的前景一片光明。这种赢得听众——包括董事会成员和股东——赞同的能力,或许是他们爬上公司食物链顶层的最重要天赋。

规则:当心首席执行官和其他高管,不论他们看起来多么有魅力、多么有说服力、多么和蔼可亲。

网络可能把我带到上千个不同方向。浏览网页的所有链接和其他信息,需要消耗大量精力。我不想让我的思维链突然被打断。

至于券商公司发布的股票研究报告,我很少读它们,也从不依靠它们。当我做完了其他所有研究之后,我有时候也会翻翻这些报告,好让自己知道华尔街对一家公司或一个行业的看法。

规则:关注你吸收信息的顺序。

只与没有私心的人讨论你的投资观点

规则:与其他投资者分享你的知识,不过要跟随那些能在逆境中保持自我的人。

规则:与市场保持安全距离。

如果你买的股票下跌了,两年之内不要卖

如果一笔投资已经让你损失了很多钱,再进行理性决策是很困难的,因为懊悔、自我厌憎、恐惧之类的负面情绪,可能让你清晰思考的能力短路。莫尼什设计了一条规则,应对这种情况下的心理压力:如果他买的一只股票下跌了,他在两年之内不允许自己卖掉它。

更重要的是,它迫使我在购买股票前更加谨慎,因为我知道,如果犯错误,它就将跟随我两年之久。这让我避免了很多糟糕的投资。事实上,在买入一只股票之前,我总是假设股价会突然暴跌50%,问自己能否受得了。然后,我会根据万一真跌一半时自己的情感承受程度,买入适当的数量。

巴菲特曾这样说,“我可以改善你们最终的财富。给你们一张有20个孔位的票,你们可以在上边打20个孔——代表你们一生中的投资机会次数。当你们把卡上的20个孔打完之后,就不能再做任何投资了。在这条规则前提下,你们会真正仔细地思考自己怎样做,增仓自己真正看中的股票。这样你们就会做得更好。”

规则:在买入任何股票之前,确保你足够喜欢它,哪怕你买入之后股价就腰斩,你也愿意持有它两年。

多年以来,我逐渐认识到,公开讨论我持有的股票是一个坏主意。这倒

不是担心其他投资者可能盗窃我最好的想法。真正的问题在于,它会扰乱我的头脑。

规则:不要公开谈论任何你以后可能后悔的投资。

生活是麻烦的,我们都有艰难的时刻。

检查清单:这家公司管理团队的关键人物,有没有人正在经历困难的个人事务,可能彻底影响他们造福股东的能力?此外,这个管理团队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愚蠢的自私行为?

在特百惠初次冲入市场时,它的产品是独一无二的。消费者愿意为它所承诺的“锁住新鲜”支付额外费用。但是几十年以来,很多其他竞争者加入了这场游戏,他们的产品密封性也在不断提升,最终可以与特百惠媲美。

我今后只想投资能在整个生态系统

中实现双赢的公司。生态系统即“价值链”。一家伟大的公司应该在自己赚大钱的同时,给它的客户带来实实在在的价值。最开始,特百惠公司给人们带来了一种创新产品,它做到了这一点。但是现在,已不再如此。

我们不妨考虑一下沃尔玛、好市多、政府雇员保险公司、亚马逊等世界一流公司。沃尔玛努力为消费者服务,让其销售的一切商品都更加便宜,不断从它的分销系统中压缩开支。这取悦了它的消费者,所以他们每年都给沃尔玛贡献更多业绩。你或许会想,沃尔玛的供应商可能会愤恨,因为他们的利润被榨干了。但是沃尔玛产生的巨大销量,让供应商也得到了好处。

检查清单:这家公司能否为它的整个生态系统提供双赢机会?

车美仕的业务模型还有另一个关键方面:它为客户提供金融支持。在美国,有很大一部分车都是按揭的。如果没有贷款,很多车美仕的客户就买不起它的车。事实上,如果车美仕被贷款市场拒之门外,它的整个业务模型就会崩溃。在2008年,它确实崩溃了。

这次经历教给 我,辨别一家公司是否过度依赖它控制不了的那一部分价值链,是多么的关键。

还可以用这种思考方式找到一些伟大的投资机会。这时候的目标,是寻找这样的公司,它的价值链的某个部分受到了重创,拖累了整个公司。如果相信这个问题是暂时的,我就可以以极低的价格买入股票,一旦价值链的问题得到解决,就可以从中获利。

2007年,这种思维方法引导我投资了阿拉斯加乳业,该公司是菲律宾的主要炼乳生产商。这家公司的核心原料奶粉必须是进口的。当全球奶粉价格上涨时,该公司的利润率就会下降,股价也随之下跌。我相信,因为满足中国不断增长的需求,供应量会随之增长,奶粉价格终将回归正常水平。

检查清单:超出这家公司控制的价值链其他部 分,如果发生改变,会对公司产生怎样的影响?例如,它的收益是否危险地依赖于信贷市场,或者某种商品的价格?

在金融危机席卷而来时,消费者压缩了他们在睿衡人造奶油等高价格商品上的支出:这时候他们不再担心体内的有害胆固醇,他们只担心他们的财务问题。

所有品牌并不是生来平等的:睿衡是一个有很多优势的品牌,但它不是雀巢。

检查清单:这只股票够便宜吗(不只是从相对标准来看)?我敢确定,自己是按这家公司目前的价值出价——而不是因为对其未来过度的乐观?这笔投资是否通过满足我的某些个人需求,从心理上满足了我?例如,我坚持买它,是不是因为它让我感觉自己更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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