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是什么
尽管看似无害的刺激会引发焦虑,但在更深入的层面上,焦虑的原因是偏离了个人价值观,偏离了形成我们生存核心的人生选择。
里尔克鼓励我们拥抱不确定性。接受并学会应对生命中这个基本而固有的方面,这是克服焦虑并与焦虑共存的最好方法。
彼得·布鲁克把戏剧的魔法总结成了一句话:“在日常生活中,‘如果’是一种逃避。在戏剧中,‘如果’是事实。”戏剧关乎兴奋、梦想,关乎成为幻觉的猎物,关乎生活在持久的逃避中。
享乐主义的名声不好,这是因为享乐主义者的快乐往往被认为是短暂的。它们忽来忽去,依赖于偶然事件,很容易被痛苦所取代。幸福主义与稍纵即逝的愉悦完全无关,它可以确保我们拥有稳定的快乐。
我们常常听到这样的说法:爱本质上是盲目的。爱不仅是盲目的,而且存在着很多想象。
只有傻瓜才心存愤怒。 - 爱因斯坦
愤怒是穿戴着盔甲的恐惧,是在别人伤害我们之前做出的防御性反应。愤怒可能是冲动的、不由自主的,短促而猛烈;也可能是静默的、有预谋的,愤怒者头脑清醒,比较克制。愤怒可能是对挑衅的直接反应,也可能是未来反击的推动力。
达尔文对表情的研究发现,从进化的角度来看,所有有机体都展现出了天生的、原始的、有助于生存的情绪机制。这种机制连续体的两极分别是“趋近”和“回避”,也就是应对愉悦和痛苦的策略。
根据柏拉图的观点,三种激情或力量使人类的心灵有了活力,这三种激情分别是理性、情绪和欲望。其中理性是最高贵的,而情绪,尤其是欲望,是次一等的激情,当然地位比较低。欲望是我们的基本需求,比如对食物和性的欲望,对金钱和财产的贪欲。
本我中完全没有逻辑或理性,我们不能有意识地感知到本我,也不能控制它。从本质上看,本我是最不成熟的心理生存机制,人类和低等动物生来都具有本我,本我有两个主要目标:获得愉悦,躲避痛苦。
前额叶皮层在个体发育成熟的后期才达到完整的形式,也就是说,直到20岁出头或20~30岁才充分发育完成,这就是为什么儿童和少年还没有完全为自己生活中艰难的决策做好准备,为什么更倾向于冒险。
在对一群冲动杀人者的研究中,我们进一步证实了前额叶皮层在控制攻击性上的作用。在这些冲动杀人者的大脑中,前额叶皮层的很多区域都表现出不正常或功能降低。
如果没有前额叶皮层,我们会很难完成任何一项工作,还会对事物的利弊漠不关心,或者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
攻击性具有遗传因素,来自同一个大家族的男性表现出持久且显著的攻击行为。
以反社会和暴力行为为例,很多因素都对其具有影响作用,比如童年时受到虐待或忽视、不稳定的家庭关系,或接触到暴力。
亚里士多德写道,每个人都会愤怒。但在适当的时候,为了适当的目的,以适当的方式表达愤怒还需要细心的判断和一点美德。这是我们从孩提时就开始练习的一种能力,我们需要学习如何应对遭遇的不公正,比如有人欺负我们或者同学把我们的新铅笔弄坏了
愤怒主要伤害的是心脏。
“重要的不是对方做错了什么,而是你如何对待他们的错误。”在塞内卡看来,人们应该花时间调查令自己恼火的事件或情境的性质,尤其要避免成为刺激性事物的受害者。“毫无疑问,鄙视挑衅者能使人脱颖而出,俯瞰众人。”
内疚的人对指责非常敏感。 - 亨利.菲尔丁
内疚受到个人价值观、行为规范和我们所在文化的准则的影响。不过内疚是愤怒的反面。当其他人冒犯我们时,我们会感到愤怒;在我们冒犯或妨碍了他人之后,我们则会感到内疚。
情绪通常与记忆有着特殊的关系。在情绪上不重要的事件很容易被遗忘。相反,承载着强烈情绪的事件,无论是积极情绪还是消极情绪,都会被牢牢记住。
拉丁文humilitas occidit superbiam,意思是“谦卑杀死骄傲”。这句话被认为是摘自圣奥古斯丁对《诗篇》(Psalm)第33篇的反思。
奥斯卡·王尔德(Oscar Wilde)在《道林·格雷的画像》(The Picture of Dorian Gray)中让主人公给他的恋人写信,请求恋人宽恕他,因为他在恋人把朱丽叶演砸之后抛弃了她。王尔德写道:“自我谴责是一种奢侈,当我们谴责自己时,会觉得别人就没有权利谴责我们了。”
2010年,一份报告显示有52%因为经济衰退而失去工作的人表现出焦虑的症状,71%的人称自己感到抑郁。其中受影响最大的群体是18~30岁的人群。
《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写道,广泛性焦虑障碍的诊断条件是拥有以下的感受:在至少6个月里很多时候对一些事件或活动(比如工作业绩或学习成绩)感到极度的、难以控制的焦虑和担忧;同时表现出以下症状中的三种以上:焦躁不安或紧张兴奋,容易疲劳,难以集中注意力或脑中一片空白,急躁易怒,肌肉紧张,睡眠障碍(很难入睡、很难保持睡眠状态,或者睡眠质量不令人满意)。担忧通常不是关于具体事物的,但会导致严重的痛苦,损害社交、职业或生活中其他重要的方面。
尽管恐惧和焦虑在概念上不相同,但它们在大脑解剖结构中位于相同的位置。
存在主义者不认可普遍规律,比如科学定律的首要性,而认为我们生来会在这个令人迷惘的混乱世界中寻找并选择目标,需要不断发现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的意义。
我们沉迷于日常事务中,忽视或停止了寻找生命真正的意义。当被卡在这种陷落的惯性中时,我们会脱离自我。我们远离了有意义的生活,因为这样做更容易。我们抑制焦虑,但是“焦虑就在那里,它只是在沉睡”。
事实上,忠实于自己是我们面临的永无止境的挑战。
尽管看似无害的刺激会引发焦虑,但在更深入的层面上,焦虑的原因是偏离了个人价值观,偏离了形成我们生存核心的人生选择。
威廉·詹姆斯的文章《什么是情绪》中,他明确地提出了如何培养控制情绪的能力:“如果我们想战胜讨厌的情绪倾向,首先必须刻苦地、无情地练习我们想培养的性情的外部动作。”如果我们有焦虑的倾向,就需要刻苦地练习用平静和积极来对抗它的能力,我们必须从身体开始。“通过吹口哨来保持勇气不只是比喻的说法。”詹姆斯说。
认知行为疗法基于这样的假定:认知扭曲造成了焦虑。认知扭曲指的是不现实或夸大的想法,比如虽然你在股市没有投资,但依然担心金融危机会给你造成很大风险。
认知行为疗法提供的一个建议是承认这些认知是扭曲的,找到恐惧的源头,置身事外地评估它们,确定为什么有些恐惧是毫无意义、毫无根据的。换言之,认知行为疗法教会我们为恐惧找原因。
当今社会,尤其是在西方国家,推崇极度自信、主动性、成就、坚韧和效率等价值观,对焦虑的容忍度变得越来越低,无论是严重的焦虑还是轻微的焦虑,这改变了我们对个体的期待。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们生活在产生焦虑的社会中,却忽视了焦虑的积极作用。而且,正是消除焦虑的努力进一步加深了产生焦虑的文化。
里尔克鼓励我们拥抱不确定性。接受并学会应对生命中这个基本而固有的方面,这是克服焦虑并与焦虑共存的最好方法。
痛苦反应涉及的脑区,这也正是与身体疼痛有关的脑区。
目前诊断重性抑郁症的临床标准包括强烈的悲伤或空虚感、失眠、食欲减退、体重减轻、疲劳、失去活力、对惯常活动的兴趣减退或从惯常活动中获得的乐趣减少、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在任务上、无价值感或不恰当的内疚感、反复想到死、自杀的想法或尝试。重要的是,抑郁症的诊断至少需要满足这些症状中的5条,其中悲伤和丧失兴趣是必需的条件,另外患者必须在一天中的大多数时候都有这些表现,几乎每天如此,至少持续两周。
重性抑郁症大约占世界总人口的10%。
卡伦·布利克(Karen Blixen)在其署名伊萨克·迪内森(Isak Dinesen)的著作《七个哥特故事》(The Deluge at Norderney)中写道:“任何疾病的疗法都在盐水中:汗水、泪水或海水。”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获得信心和保证。我们付出的努力都会获得回报。痛快地大哭一场会让我们感觉好很多。我们可以从广阔大海的平静中汲取力量。
情绪具有感染性。很多时候我们发现当别人痛哭、微笑或大笑时,我们自己也会这样做。不仅在剧院里,而且在各种日常社会互动中。
彼得·布鲁克把戏剧的魔法总结成了一句话:“在日常生活中,‘如果’是一种逃避。在戏剧中,‘如果’是事实。”戏剧关乎兴奋、梦想,关乎成为幻觉的猎物,关乎生活在持久的逃避中。
人们在努力追求幸福,想获得快乐并保持快乐。这种努力包括两个方面,积极的目标和消极的目标。一方面是避免痛苦和不愉快,另一方面是获得强烈的愉悦感。
只要奖赏系统的功能正常,一些基本的行为,比如吃或性爱,就会带来满足感,因此就有可能被重复,从而促进生存和繁衍。特定的刺激和行为带来了奖赏,这使我们想要增加这些刺激和行为的强度及频率。
研究者给电流发生装置连上了一根杠杆,这样只要大鼠按压杠杆,就会受到电刺激。大鼠贪婪地获取刺激,不停地按压杠杆。它们会在一个小时里按压数百次。
多巴胺的释放与享受奖赏本身无关,而是伴随着对奖赏充满希望的期待。
当你发了一条幽默的朋友圈,反复刷新期待看到朋友们出乎意料的反应时,你的大脑就浸泡在多巴胺中。当你看到朋友们的评论或点赞时,大脑释放出来的就是阿片样物质。所有这些都让你渴望获得更多。多巴胺会促使你再发朋友圈。
科学家通过区分“想要”和“喜欢”,对食物的这种两面性进行了研究。当我们需要食物的时候就是想要。我们可能喜欢草莓,不喜欢菠萝。这种差异同样是由奖赏系统的两种成分调节的,它们分别是多巴胺和阿片类物质。
愉悦和痛苦是一把双刃剑的两面。如果被滥用,愉悦会遭遇冷酷的报复。最初能带来舒适感的东西有可能在你后背捅上一刀。阿片类物质能提高多巴胺的水平,激发你的欲望。反复获得同类型的愉悦之后,你的愉悦中枢会对此习以为常,不再那么兴奋。此外,高潮之后迎来的是低谷。因此,为了避免痛苦的戒断症状、满足不断提升的欲望,你会想要得到更多最初的那种奖赏,无论它是什么,但你再也无法从中得到相同的快乐。
幸福就像是长途旅行终点处一个令人垂涎的奖品,只有经过长期的忍耐、牺牲,走过充满痛苦和不幸的道路,才能得到它,当生活井然有序时,当实现了长期目标时,当情况符合我们为自己构想的理想状态时,才能得到幸福:要有一份好工作,有忠诚的伴侣和家庭,有健康、无忧无虑的生活,生活事业处处如意。当然不存在理想生活的固定标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抱负,但无论是什么,追求幸福是日常事务背后的巨大驱动力。
享乐主义的名声不好,这是因为享乐主义者的快乐往往被认为是短暂的。它们忽来忽去,依赖于偶然事件,很容易被痛苦所取代。幸福主义与稍纵即逝的愉悦完全无关,它可以确保我们拥有稳定的快乐。
一般来说,积极的性格确实能改善身体健康。相对于悲伤、紧张或愤怒,平静、欢乐和坚强甚至能增强对感冒的抵抗力。
对渴望之物的盲目崇拜和赞美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恋爱初期的疯狂也不会。一段时间后,当我们能够再次进行清醒的思考时,对恋人的看法会有些改变,具有误导性的伪装会被脱去。我们会感到疑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常常听到这样的说法:爱本质上是盲目的。爱不仅是盲目的,而且存在着很多想象。
在热恋阶段,我们很难对热恋对象做出不偏不倚的评价。我们注意不到他们令人讨厌的特征,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把它们看得很严重,或者不认为它们会愈演愈烈,而只会预期对方的好品质会增加。即使我们做出评价,通常也会是宽容的、称赞性的。从根本上说,不偏不倚的评价已经消失了。
对80名在线相亲者的研究显示,81%的人会在自己的体重、身高或者年龄上说谎。
任何生活理论在他看来都没有生活本身重要。——奥斯卡·王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