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与愤怒
我不再有能力死去……
抵抗就是希望。
我恳求你,让我彻底死去。
我们手握锁圈,上面并排拴挂着,一边是恶魔的锁钩,另一边是天使的钥匙。
有些人依赖着某种圆满的想象。对我来说离去足矣。
我从绝望中拿回了一只如此小巧的篮子,我的爱人,我们曾能用柳条把它编织。
如果丘陵曾能存活到盛夏;如果闪电为我开启了它的围栏;如果属于你的夜晚曾把我原谅……
我懂得那正在承受危险的意识对于刨刀毫无畏惧。
城市是钢铁与遥远的闲言碎语。
碎片的总量将我撕裂。然而酷刑屹立不倒。
你的枷锁已经碎裂。从你的双肩喷出了谅解。
“我爱你”,风对那一切由它带去生命的事物重复道。我爱你而你活在我身里。
太阳的黑水之心取代了太阳,取代了我的心。
今晚,欲望如此沉重的巨型漂泊水轮大抵只对我一人可见……我在别处绝不会沉沦吗?
在诗篇的终点。明天他将直立着在风中穿行。
孤独在愈加宽广的空地中弥漫。
如果你觉得飞燕的羽翼不再映照于大地,请忘掉这幸福。
她曾历经无知觉的沙滩;她曾历经被解剖的峰顶。
桂冠使他厌倦,匮乏令他坚实。
田野吞噬了你芬芳裙摆的颜色贪婪与束缚已相互言和
请你离开无言忍耐的我;我曾诞生在你脚边,你却已把我遗弃;
沙漠仿佛是放置唯一美妙炭火的避难所从未为我命名,从未归还于我。
请你离开无言忍耐的我:激情的三叶草在我手中已化作坚铁。
愤怒与神秘已轮番将他诱惑并烧尽。
那曾把我置入世界并将把我从中驱逐的,只在我过于虚弱无力对其抵抗时方才作祟。
没有任何值得期待,除了最深重的无聊。
一种贫瘠的忧伤渐渐把他覆盖。
我们曾在认知的渴望与获得认知后的绝望间无所适从。蜂刺不会放弃它的灼痛,我们也不会放弃我们的希望。
如果不能时不时把无聊密封,心就会停止跳动。
有些东西会在永恒虚无中产生诱惑,如果最美好的日子在它那里仅仅是毫无差别的一天或另一天。
每一次当我抬眼望天,恶心感便压垮我的下颚。
我不再有能力死去……
神秘的抑郁,荒诞的灵感,从火葬场庞大的外侧涌现,如何强迫自己对此视而不见?
当你死去时,你将照管属于死亡之物。
我们是无法医治的重度病患,生命邪恶地带来对健康的错觉。
(我必须克服我习性中的这类了无生气的悲观主义,智力的遗产……)
我真想用我的军刀交换一杯咖啡!
我们在井栏边游荡而人们已把它的井口封堵。
那支撑着我们的交响曲已经寂灭。必须相信更迭之力。还有如此之多的神秘既未被穿透亦未遭毁灭。
无辜者咽下了这片地狱和他们的嘲笑。
记忆无从影响回忆。回忆无力反抗记忆。幸福不再涌现。
在橄榄园中,谁曾是多余的人?
没有人在修剪其生活之时会不割伤自己。
“慈善之举必须得到维护,因为人本身并不乐善好施。”
是热情托举着年华的重负。是欺骗讲述着世纪的衰疲。
抵抗就是希望。
在现实世界和我自己之间,如今不再存有悲伤的厚度。
如果生命曾经只能是一次心情失落的沉睡……
欲望如诸神般在出场时 对哲学家熟视无睹。
我在你身上安放一切早已崩塌的希望,
在这片大地上,我们偶尔在它上面,许久在它下面。
在我们身处的黑暗中,没有一个位置属于美。一切位置都属于美。
在那遍布麻木野草的小路上,一个失落年代的幻想曾笑对我们年轻的泪水。
没有挫败能让他动摇,即使他已失去一切。
眼泪蔑视它们的知己。
哲学中的乐观主义对于我们已不再足够。
我恳求你,让我彻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