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有人
我的生活里一直 离不开酒。我的朋友们 也喝,但他们能节制。
那时我以为 这就是生活。
如今 向年轻人敞开的唯一的事业 就是军队。
不要寄希望于明天。 你会在希望中耗尽你的生命。
别为我太悲伤。我想要你们知道, 活着的时候我很快乐。
一个人可以慢慢习惯任何事, 没有什么会让他觉得陌生。
有一段时间 我愿为爱而死。 现在不再了。那个中心不再坚持。
醒来时感觉到渴望和蚀骨的孤独。 无法将注意力放在 咖啡和香烟以外的东西上。
我的生活里一直 离不开酒。我的朋友们 也喝,但他们能节制。
我看着她的裙子, 然后喝了瓶啤酒 抽了支烟。
那时我以为 这就是生活。
那个男人,我的朋友,正坐在桌边, 努力对他读着的那本书 装出感兴趣的样子——是傅华萨的《编年史》
我伸手摸到我的钱包,随即明白: 我并不能帮助任何人。
我希望有一天能忘掉所有这些。
他们不明白;我很好, 我在这儿好着呢,现在每一天 我都会很好,很好,很好……
你正在写一场爱情戏, 关于爱玛·包法利和鲁道夫·鲍兰格, 但是爱情与它无关。
你写的是有关性的渴望, 那种一个人想占有另一个人的渴望, 它最终的目的是插入。
我妻子继续写,继续哭, 在我们的新厨房里边写边哭。
舌头被猫叼走了,女人说。
其实是哀求他,尽管她也骄傲, 这一生从未求过任何东西。
想想我年轻的时候。那些 毫无理由爱过我的人。 我是怎样爱她们胜过所有其他人。
他们仍然以为 他们还是过去的自己。
我看见的一切将比我活得长。 ——安娜·阿赫玛托娃
我娶了我爱的女孩,却毁了她的一生。
还会重复过去的生活吗? 犯那些相同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是的,只要有半点机会。是的。
对于幸存者来说,总得有些什么 用来盼望。
好像她明白似的。其实她 一个字也不明白。 任何事情对她都毫无意义。
她的女儿整天待在房间里, 写着关于想要自杀的诗。 那就是为什么我们总见不到她。再没有人 见过她。
如今 向年轻人敞开的唯一的事业 就是军队。
对于现实和正在消逝的事物, 这只是一个粗略的记录。
如果今天我死了,我也会死得幸福——想起 我亲爱的人,和那最后的爆米花。
不要寄希望于明天。 你会在希望中耗尽你的生命。
我的碗是空的,但它是我的碗,你知道, 我爱它。
恍然醒悟其实我并不能 为哪个男人,女人,或孩子 帮上一丁点忙。
你在丧失理智。然后 你会死。反过来一样。
彼此再没说过一个字, 也没做过任何 余生里值得激动的事。
别为我太悲伤。我想要你们知道, 活着的时候我很快乐。
为了活下去, 有必要学着假装成一条狗。
没有书,没有图画,没有小玩意儿让我快乐。 但是她让我快乐。
疼痛是钻心的。 屈辱也是。
我爱过你,他想。 好好地爱过你一场。 在不再爱你之前。
她年轻,腼腆,充满性感。 她死后,他再画了一会儿。
她最后的希望 破灭了。 她再没有什么 可以希望。
一个人可以慢慢习惯任何事, 没有什么会让他觉得陌生。
背叛不过是失败和饥饿的 另一个代名词。
有一段时间 我愿为爱而死。 现在不再了。那个中心不再坚持。
除了希望,一切都可能放弃你,然后 甚至松开它的手。
只要我们活着,任何事 都不会有尽头。
我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江湖骗子,即使在我自己看来。
我从没喜欢过工作。我的目标永远是 得过且过。
它没有 活下去的愿望,尽管曾经想过。
醒来时感觉到渴望和蚀骨的孤独。 无法将注意力放在 咖啡和香烟以外的东西上。
我什么事也不想做。 我感觉似乎已失去意志,和记忆。
昨天有它自己无情的逻辑。 正如今天,以及我生命里所有其他的日子。
没有花园,我也能活下去。但有些东西已改变。
这世上没有什么我想拥有。
尽可能地赶紧生活吧,我的朋友……
也许是时下一堆乱事, 也许年复一年的 失败和引发暴力的堕落。
我病了,厌倦了河流,撒落 在天空的星星,这沉重的葬礼般的死寂。
又有何不同,如果这个世界终会将我们遗忘。
“你苦涩的悲伤足够坚硬。”
我在一片海滩上熟睡, 在另一片海滩醒来。
我感到所有的一切正注视着我, 等着我死……我的脊背 发凉;似乎向里拉着, 我感到死亡仿佛 正从身后偷偷摸摸向我扑来……
现在他别无所想, 只求赴死。但死亡是为最可爱的人而备。
我轻轻地抚摸着妻子, 她突然惊醒,带着渴望 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