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虚度人生吗?

 我们必须养成更好的习惯。正如当代斯多葛主义哲学家马西莫·皮格鲁奇(Massimo Pigliucci)在《如何成为斯多葛主义者》(How To Be A Stoic)一书中所说:“仅仅认识到某件事的真相是不够的,你需要反复练习,一遍又一遍,直到养成习惯。”

 实际上令我们开心的事和我们以为会令自己开心的事情并不总是一样。我们人类一直不擅长判断什么东西会使自己开心或痛苦。

 为了找到其他好人,你首先要努力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我们可以使用奖励和惩罚。一个和蔼的祖母可能会这样影响孙子的信念:对他的正确想法报以赞赏的微笑,而对其错误言行皱眉暗示。当然,嘉奖和惩罚也可能是粗暴的,在极权政体的统治下,那些异见者会被施以酷刑甚至处死。

 我们可以运用情感控制。比如说,熟谙此道的广告商、邪教徒、宗教和政党,总会将他们服膺的信念与那些积极振奋的意象联系起来,而他们抵触的想法则会以烦扰和恐惧渲染之。

 不断重复也是行之有效的方法。比如邪教组织鼓励教众像念咒语一样重复教义。只要重复的次数足够多,信念最终会牢牢扎根。

 审查制度和信息控制对于影响信念同样有效。如果你不愿意让人持有某些特定的信念,那保证他永远听不到这些内容就行。

 不管你想让人相信月球的成分是石头灰尘还是芝士奶酪,审查控制、朋辈压力、情感操控、不断重复等方法都能遂你所愿。而政权和宗教早已利用这些伎俩,让世人相信了数不清的谎言,且屡试不爽。

 幸福总是难以捉摸。它是一种我们拼命追求但罕少实现的东西。实际上,我们越是努力去争取,它越容易消失在地平线上。

 克利福德要求每一种信仰都要有证据支持,这似乎产生了一种无穷倒退。为了确证哪怕一个信念,我需要证明无数个信念是正确的。然而,这不可能。

 可是,即使最终什么都无所谓。对我们而言,那些事情本身可能仍令人牵肠挂肚。

 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Socrates,前470—前399)就很不被他的同胞们喜欢,他们甚至最终投票处死了他。

 如果勇敢是一种德行,它不应该有勇无谋。漫无目的地决一死战只是一种莽撞。

 被人喜欢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你喜欢他人、对他人保持兴趣。

 勇气不显现于纸上谈兵,而是通过我们在一个富于挑战的环境中的表现透露出来。

 我们最终成为什么样的人,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运气。这取决于我们出生在哪个国家、住在哪个地方、我们处于什么社会阶层以及我们上了哪所大学或参加了哪些社交俱乐部。

 完美常常被认为在另一个世界。柏拉图有一个著名的论断:我们拥有关于完美的理念,尽管我们从未真正让它成为现实。举个例子,我有一个完美三角形的理念,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完美的三角形。我遇到的所有三角形都不完美,比如两边不是完全笔直。

 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前384—前322)坚定认为没有朋友的生活不值得过。他说,友谊是“生活中的必需品……因为没人愿意过百善俱全却独缺朋友的生活”。
 伊壁鸠鲁(Epicurus,前341—前270),则主张友谊是幸福的基础:“在智慧提供给整个人生的一切幸福之中,以获得友谊最为重要。”
 爱丽丝·罗斯福·隆沃思(Alice Roosevelt Longworth,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的女儿)的一个枕头上绣着一句名言,“你要是瞧不出某人有哪点好,快来和我做伴!”
 一些社会心理学家确证:背地里说别人坏话有助于增进人们的亲密感
 对于“为什么没朋友”这个问题,最显而易见的解释是没把自己“扔”出固有圈子。如果不把自己置身于容易交朋友的场合,那我们或多或少会维持着“孤家寡人”的状态。
 基于愉悦感的友谊取决于我们对什么事感兴趣,但兴趣很可能“朝三暮四”,特别是年轻人的兴趣。
 更深层次的友谊中,我们不会因为某人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而欣赏他。相反,我们喜欢和他做朋友,正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我欣赏他,是因为我品行良好,同时也承认他品行良好。好的品行经久不衰,好的友谊也能永世长存:
 为了找到其他好人,你首先要努力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我们可以使用奖励和惩罚。一个和蔼的祖母可能会这样影响孙子的信念:对他的正确想法报以赞赏的微笑,而对其错误言行皱眉暗示。当然,嘉奖和惩罚也可能是粗暴的,在极权政体的统治下,那些异见者会被施以酷刑甚至处死。
 我们可以运用情感控制。比如说,熟谙此道的广告商、邪教徒、宗教和政党,总会将他们服膺的信念与那些积极振奋的意象联系起来,而他们抵触的想法则会以烦扰和恐惧渲染之。
 不断重复也是行之有效的方法。比如邪教组织鼓励教众像念咒语一样重复教义。只要重复的次数足够多,信念最终会牢牢扎根。
 审查制度和信息控制对于影响信念同样有效。如果你不愿意让人持有某些特定的信念,那保证他永远听不到这些内容就行。
 孤立和来自朋辈的压力同样是塑造信念的强大机制。邪教的典型做法是隔绝新成员,使他脱离原有的朋友、家人圈子而置身于满是忠实信徒的朋辈群体。与朋友和家人意见不一,尤其在涉及宗教和政治领域时,将闹得很不愉快。所以来自朋辈的压力对于形成信念非常重要。
 不管你想让人相信月球的成分是石头灰尘还是芝士奶酪,审查控制、朋辈压力、情感操控、不断重复等方法都能遂你所愿。而政权和宗教早已利用这些伎俩,让世人相信了数不清的谎言,且屡试不爽。
 如果我们不想被控制,那我们就得在被操控之前及时辨别出这些手段。
 经历了数十年的寻觅,不管是通过照相机、录音设备、移动传感器,或是其他新物件,没有人能提供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鬼存在。
 实际上,所有证明鬼存在的证据基本上都是些奇闻异事,它往往来自号称目击者的第一手记录,但这些记录也是出了名的不可靠。
 我们人类非常擅长自我暗示,尤其当涉及耸人听闻之事,而我们又倾向于对其持信任态度时。
 你不正常”有时恰恰是你最愿意听到的话,尤其当你身处困境时,你宁愿获知一些医学的、知识的或者其他的客观不足,用以解释你的疑难。比如,对于一些有阅读书写障碍的人而言,及时发现自己的困难“不正常”、意识到自己有阅读障碍,才能带来真正的心理安慰。
 一个显而易见的解释是,说某人“正常”就是说他们属于中等水平,或者和大多数人一样。
 围绕何为“正常”的争论,不过是源于人们对“正常”一词的使用方法各异罢了。
 如果你信上帝,那么你就在信仰一个绝对公正和充满爱意的神。但这样的上帝肯定不会容忍虐待和杀害儿童者让可怜的小生命永远离开人世,而自己却从未受到公正的惩罚。
 我们认为人类是好的存在,只有生育才能使之生生不息。这样看来,生娃是好事。
 生娃难免也有些自私的理由。有些人认为不生孩子的人生不算完整。有些人考虑着养儿防老。当老之将至时,儿孙可以为我们提供陪伴和安全。
 幸福总是难以捉摸。它是一种我们拼命追求但罕少实现的东西。实际上,我们越是努力去争取,它越容易消失在地平线上。
 作为研究幸福学的顶尖学者,理查德·莱亚德(Lord Richard)教授研究认为,幸福就是“感觉良好”。
 从感觉良好的意义上说,增加幸福感的秘诀非常简单。为了让你更幸福,下面给出7条备受人们认可的建议:
 1.发展良好的人际关系。备受信任的亲朋好友为我们提供了坚强的保护网,这对提升幸福水位有着显著影响。请注意,重要的不是我们有多少朋友,而是这些关系的质量。和那些自己也很快乐的人成为贴心朋友,将对我们的幸福感产生更大的影响。
 2.合理水平的收入很重要。为如何支付账单而发愁时,你恐怕很难快乐起来。研究表明,当年收入向着约7.5万美元(取决于生活成本)的目标上涨时,我们的幸福感随之增加。一旦超过这个水平,收入的进一步增加对幸福感的持久影响微乎其微,哪怕是彩票中了大奖。
 3.驻足停留,细嗅玫瑰。花点时间聚焦于此时此地(这有时也被称为“正念”),有助于改善我们的感觉方式。不妨每一两天就找个时间看看彩云之往来。当你在吃饭的时候,不要狼吞虎咽,而是仔细地品味每样食物的滋味。此外,也可以花几分钟时间专注于你的呼吸吐纳。
 4.做到善良和慷慨。帮助别人是改善我们感觉的有效方法。更积极地评价他人,帮助他们感觉良好,花点时间做志愿者,或者为别人付出,都能使我们更加愉悦。
 5.无论是汽车、手表,还是衣服、电脑,不要把钱花在买更多新东西上,而要花在获得新体验上。令人沮丧的是,我们从购物中获得的快乐往往是短暂的。要想通过消费来获得幸福,来一次旅行或冒险,与朋友一起大餐一顿,听一场精彩的音乐会,或者参加一个庆祝派对,都是卓有成效的方式。
 6.锻炼。众所周知,坚持锻炼有助于放飞我们的心情。
 7.心存感激。每天花一点时间想想生活中好的方面,比如在日记里做个记录,或者向朋友和家人敞开心扉,这些都能提升你的幸福感。
 我们人类是部落生物,有用“圈内”和“圈外”来思考问题的倾向。
 当受到威胁时,比如深夜时分,我们更容易对外界产生怀疑。如此看来,内心恐慌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种族主义。这也就能解释,为何那些感觉走投无路或者脆弱的人更容易产生种族主义倾向。
 另一种证明自由意志的方法是诉诸量子不确定性。这并不像听起来的那么复杂。现在,大多数物理学家倾向于这样一种观点,即在非常非常小的量子级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完全由物理决定的。
 随机事件和物理决定的事件一样,都不是我们可控的。假如我脑子里有什么奇怪的、随机的事情突然发作,我的胳膊猛地抽出然后打你的鼻子,我打你可不能算作自由选择的例子。
 克利福德曾说:……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相信任何事情,这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错误的。
 克利福德要求每一种信仰都要有证据支持,这似乎产生了一种无穷倒退。为了确证哪怕一个信念,我需要证明无数个信念是正确的。然而,这不可能。
 人类很容易误以为他们经历过一些不寻常的隐秘存在,如鬼、死去的祖先、精气、精灵、侏儒、地精、仙女、天使、恶魔和外星人……但许多这样的经验已经被揭穿了,比如其中一些已经被确凿证明是幻想或暗示力量的产物。
 事实上,你的生活的确有目的。所有生物都为了生存和繁殖而进化,这就是它们的目的,至少从进化的视角看是这样的。但作为智人的一员,如果我们存在的意义也仅仅是在地球上存活足够长的时间以便成功繁衍、生生不息,这似乎并不能赋予我的人生以独特的意义。毕竟,这意味着我和鼻涕虫的生存目的没什么区别。
 假设一个儿子发现他的母亲渴望得到孩子的爱,而生孩子仅仅是为了满足这种渴望。这样的发现不太可能让儿子觉得自己的生活有意义。如果发现他被创造出来只是为了满足他母亲的私欲,他仅仅是实现这一目的的手段,这可能会让他觉得生命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有意义。
 也许在寻找赋予人生意义的那个特征时,我们是在白费力气。我们可能发现不了那种有意义人生都具有的单一特征,而只会看到一系列重叠的相似性。
 询问人生的意义可能会陷入一种令人困惑的症状:假设一定有某个隐藏的、本质的、根本的特征使人生有意义,前提是我们能确定它是什么。当我们找不到这个特征时,可能会得出的结论是:为我们生命赋予意义的东西必须是隐藏的,甚至是神奇的、超凡的。然而事实可能是,让人生有意义的东西根本就不处于隐藏状态,它就在我们世俗生活的结构中。只不过,它并非一个单一的内容。
 如果最终什么都不重要,那么,“最终”“什么都不重要”这件事本身也不重要!
 可是,即使最终什么都无所谓。对我们而言,那些事情本身可能仍令人牵肠挂肚。
 没有人愿意面对羞辱性的拒绝。因此,我想邀约的那些人,也从来没有收到过我的邀请。
 让-保罗·萨特(Jean-Paul Sartre,1905—1980)认为,从根本上说,我们都是自由的生物,能够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然而,我们对于自由选择及其随之而来的责任总是深感不安。因此,我们假装自己没有选择,只是按规定去扮演一个角色。
 但事实是,我们的人生并不是被这些角色定义好的,在任何时刻,我们都可以打破生活的条条框框,挖掘自己更真实的存在。
 萨特称,所谓社会角色扮演的目的,是用自欺遮蔽住我们的自由。
 女权主义哲学家西蒙娜·德·波伏娃(Simonede Beauvoir,1908—1986)将这种“自欺”的思想运用到女性身上,她认为女性通过扮演传统上由男性分配给她们的那些角色来蒙骗自己。
 从政治、互联网,到营销、公共关系,屁话无处不在,你无法避免它。
 我们正在进入一个新的“后真相”时代,在这个时代,屁话占主导。
 根据美国哲学家哈利·法兰克福(Harry Frankfurt)的观点,瞎扯淡的人并不在乎他们所说的是真是假。这并不是说他们是骗子,因为骗子通常知道真相并故意试图说服你相信他们的谎言。而且骗子为了达到效果,不惜说一些真假莫辨的话。
 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被指既是骗子,又是个瞎扯淡的人。
 想发觉别人在扯淡,关键是要对真实的事情保持敏锐的嗅觉。这就需要培养良好的理性思维习惯及技巧,这样你就不会全盘相信别人给你灌输的信息了,甚至能对那些屁话发出一两个灵魂拷问:“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有什么证据吗?”
 辨别屁话也需要培养对某些角色的敏感嗅觉。我认为有三种角色需要留神。首先是利己主义者,法兰克福提到的扯淡者会自我膨胀,会说任何可以提升他们地位的话,不管这些话是真是假。第二种是黄鼠狼式的人,与法兰克福所说的那种人不同,他们为了把你的钱从腰包中掏出来,什么话都敢说。第三种是真正的信徒,真正的信徒可能是完全慷慨和真诚的,他们坚信自己所信和所说的都是真的。
 为什么我们会被阴谋论吸引?研究指出了相互关联的3个方面:首先,我们想了解世界是如何运转的。阴谋论为我们提供了一种解释事件的通俗叙事:强大的秘密策划者正在精心筹备这些事件。第二,我们想要安全感和掌控感。阴谋论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夺回掌控的极简方法:我们必须推翻那些强大的秘密策划者。第三,阴谋论优化了我们的自我形象:不像那些贫穷、容易被蒙蔽的吃瓜群众,作为一个阴谋论者,你进入一个由志趣相投的专业人士构成的世界,只有你们才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以下是英国哲学家罗素(Bertrand Russell,1872—1970)关于宗教的论述:我认为,宗教首先并主要是建立在恐惧之上的。一方面是对未知的恐惧,另一方面,就像我说过的,是一种希望,类似于有一个可以在遇到任何困难和纷扰时都能站在你一边的兄长般的感觉。恐惧是构建这一切的基础——对神秘的恐惧,对失败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不管宗教信仰是否正确,它至少倾向于让我们更快乐、更健康。宗教还可以成为一种强大的社会黏合剂。那些信仰同一宗教的社区往往联系更紧密。
 在学校的教室里,只有少数人会因为自信而脱颖而出,那些害羞的人虽然谈不上被人深恶痛绝,但他们常常会感觉孤独、被忽视,就好像他们不存在似的。
 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Socrates,前470—前399)就很不被他的同胞们喜欢,他们甚至最终投票处死了他。
 如果勇敢是一种德行,它不应该有勇无谋。漫无目的地决一死战只是一种莽撞。
 即便是苏格拉底这样的高尚灵魂,仍然有很多人对他深恶痛绝,而且恰恰是因为这个高尚的灵魂正在从事有价值的工作。
 面对原则拳拳服膺,为了正义奋勇而战,这种行为往往不受人欢迎。这种不受欢迎有时是危险的,甚至是致命的。
 以自我为中心会让其他人很反感。
 对他人过分挑剔同样是一个减分项。
 抱怨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最让人心烦的,是那种在话说半截就不停打断我们的人。当别人在说话时不要插嘴,要去听,真正地倾听。
 自吹自擂也不太可能帮助你赢得人气比拼。不断谈你的新鞋、好工作、价值不菲的新车、迷人的宅邸、美妙的假期以及在贵族学校上学的超级成功的子女,只会让别人觉得自己不够出色,甚至很平庸。没人愿意和给自己带来类似观感的人泡在一起。
 被人喜欢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你喜欢他人、对他人保持兴趣。
 我们人类都有缺陷。我们倾向于自私、短视,因为不能随心所欲而生气乃至暴戾。
 加拿大的认知心理学教授史蒂芬·平克(Steven Pinker)认为,尽管很多人猜想世界正在越变越糟,但事实其实是,世界在很多重要方面都越变越好。
 当行为成为一种习惯,做起来就不需要竭尽全力、绞尽脑汁。
 好习惯是成功的关键,这一观点司空见惯,也是那些自我提升类哲学及书籍的共同主题。
 事实上,业已养成的习惯或许会使你陷入千篇一律的生活,但这并不是你感觉无法取得进步的唯一原因。对行动计划的承诺感到焦虑,这也是一个原因。
 我们应该运用理性来弄清世界是如何运转的,而不是希望它如何运转。这样我们就不会因为事物没有按照我们的期望发展而感到沮丧、愤怒抑或产生别的负面后果。
 爱比克泰德(Epictetus,55—135)说得好:“我们必须充分运用自己的力量,其余的就照自然所赐。”
 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121—180)补充道:不要将那种把愤怒当成男子汉气概的观点信以为真:
 当你处在愤怒的亢奋状态时,希望这条真理能出现在你眼前:被激情驱动,就毫无男子汉气概可言。相反,温和、有礼因为更合乎人性,也就更有男性气质。那些拥有力量、胆量和勇敢等品质的人,根本就不会受激情和不满所左右。
 勇气不显现于纸上谈兵,而是通过我们在一个富于挑战的环境中的表现透露出来。
 发现“真我”的秘密,也许不在于宁静的沉思,而是将你置于一个对自己形成挑战的险境之中。如果你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情况,你将永远不会解开迷局。
 也许真正的你,并不是一个隐藏在别人能观察到的日复一日的生活经纬背后的额外之物。相反,这些日常的经纬就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不是站在翅膀上的一个神秘的、幽暗的、等待出现的身影,而恰恰体现在你公开显露的所有风格和你扮演的各种角色之中。
 压抑内心深处的渴望并不总是健康的,甚至是不可能实现的。对大部分人而言,对生活伴侣的深切渴望很可能永远无法摆脱。即便我们愿意,也很难将这种渴望轻易舍弃或者抛之脑后。
 实际上令我们开心的事和我们以为会令自己开心的事情并不总是一样。我们人类一直不擅长判断什么东西会使自己开心或痛苦。
 如果你从未找到真爱,不要认为你过的就是不尽如人意的痛苦生活。事实上,这种潜意识会阻碍你获得真正的幸福。痴迷于满足某一愿望,常常会导致我们忽视那些更有希望成功的机会。
 千万不能有“唯有获得这个,世界才会变得更好”的思维。稳定的恋爱关系不是万能药。特别是在异性关系中,女性不得不比男性更努力地工作。她们往往要做更多的家务以及投入更多的情感付出。所以,小心你的愿望,因为它可能会为你招致大量的家务活。
 单身女性比单身男性更幸福,因为她们更善于社交、有更多的闺蜜支持陪伴。
 带着一种求而不得的深切渴望过日子,的确令人深感沮丧。但要记住,这些渴望的实现也可能会带来无法预见的、令人大失所望的后果。总之,即便愿望落空,你也有可能过上充实的幸福生活。有时候,正是因为梦想破灭,我们才找到了同样美好,甚至更有价值的目标。
 我们人类倾向于对已拥有的一切习以为常,而且事实证明,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快乐就不似从前了。
 为了保持浓浓的幸福感,我们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新的目标上;目标一旦实现,就会带来新的快乐,但这种快乐往往同样短暂,它让我们渴望更多快乐。我们人类经常陷入的这种被称为“幸福跑步机”的无休止循环,被困在跑步机上的人必须不停地走着跑着才能保持原来的位置。
 奥古斯丁曾说过:“真正的说法是,愿望没有休息,它本身是无限的、无休止的,正如人们所说,它是一个永动的齿轮,或者说是马磨中的马。”
 虽然中了彩票的人立即表现得非常高兴,而那些失去肢体的人马上就陷入了悲伤,但仅仅几个月后,两组人的幸福程度又再次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
 辛格说,当代的消费主义生活方式是一个陷阱。我们就像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Sisyphus),他被惩罚去把一块巨石推到山顶,但却眼睁睁地看着石头滚下来,然后他必须再次把石头推上去,一遍又一遍,直到永远。
 记一本感恩日记,写下生活中的点滴,或者尝试与朋友和家人倾诉,这将让我们变得更幸福,也更珍惜我们目前拥有的一切。
 我们应该无怨无悔地生活,这是哲学家尼采给出的建议。尼采说:“我认为一个人的伟大之处是他的‘命运之爱’(amorfati)”。“Amorfati”在拉丁语中意为“对命运的爱”。我们没有必要对所做的事感到后悔甚至懊丧,因为既定事实无法改变。事实上,正如尼采所补充的,对你所做的事感到懊悔,是在第一次做蠢事之后又来上一次。
 生活,对于在这个星球表面生存的绝大多数生物而言都是异常艰难的。任何看过自然纪录片的人都知道,大多数生物都为生存而拼命挣扎。生物经常要长时间忍饥挨饿,要防止被同类和捕食者袭击,此外还有数不尽的其他威胁。只有最坚韧者方能存活。
 我们还告诉他们,长大后可以成为他们想成为的任何人。因此,长大成年或许会对这个由浮夸赞美构成的系统造成巨大冲击。
 正如斯多葛主义者塞内卡所说:“不幸最沉重地压在那些除了祈祷好运之外别无所求的人身上。”
 想象自己成功似乎会让你更有可能成功,相反,想象自己失败会让你更有可能失败。
 事实上,我们大多数人既不是英雄也不是恶棍。
 善与恶处于天平的两端,而我们普通人则介于两者之间。
 哲学家乔纳森·格洛弗(Jonathan Glover)写道:如果你看看那些在纳粹统治下庇护犹太群体的人,你会发现他们身上具有很多共性。其中一点是他们的成长环境与一般人不同,他们往往在一种非专制的氛围中成长,他们长大后会与他人产生共情,会独立思考问题而不是只做别人要求做的事。
 《利他主义人格》(The Altruistic Personality)一书中写道:“施救者的父母明显较少地依赖体罚,而更多地依赖讲理。”
 萨特提出的,其中常被人们引用的一句是:“他人即地狱。”这句名言实际上是萨特戏剧《间隔》(No Exit)
 剧中,三个人发现自己身处地狱。只不过地狱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没有酷刑室,也没有火湖,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客厅里。慢慢地,他们意识到自己将被永远困在彼此的陪伴里,以此带来折磨。最终,他们中的一个人终于意识到真相:不需要烧红的烙铁,他人即地狱。
 ……要是和他人的关系被扭曲、被玷污,那么,那个人只能是地狱。为什么?因为……当我们思考自己,当我们试图了解自己时……我们总会用到别人已有的知识。我们在用别人以及别人判断我们的方式来判断自己。
 一个人在开始亲密关系时可能会遇到的困难,这或许是他们此前曾被父母残忍拒绝的结果。
 对我们许多人而言,想要独处的另一个原因在于:社交是件麻烦事。一次长达一两个小时的谈话让人筋疲力尽。最终,我们可能只想要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
 多葛学派提醒我们,生命中我们最珍视的东西总是暂时的,应对损失的方法是培养一种无论风吹浪打总能未雨绸缪的预见性。
 我们必须养成更好的习惯。正如当代斯多葛主义哲学家马西莫·皮格鲁奇(Massimo Pigliucci)在《如何成为斯多葛主义者》(How To Be A Stoic)一书中所说:“仅仅认识到某件事的真相是不够的,你需要反复练习,一遍又一遍,直到养成习惯。”
 养成习惯或许需要以每天一次的频率,不断反思自己的思维方式。同时叩向内心“这些情绪是帮助了我还是阻碍了我”以及“我是不是在对无能为力的事情瞎操心”。要经常心平气和地提醒自己,世事无常,灾祸难免,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言论自由被认为是民主的基石之一。但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至少应该对我们的言论自由设置一条底线。
 密尔说,如果没有经过他人的批判性审视,那么任何人都不应该对自己的观点盲目自信。
 历史上有无数权威人士深信自己是正确的,却堵住了那些意见正确的异议者的嘴。
 有时对言论自由的限制是合理的,有时则不然。决定哪些限制合理,哪些不合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马克·吐温(MarkTwain)就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景况有多吸引人:当你在布道坛听说往后余生只用唱赞美诗和挥舞棕榈枝时,你觉得永生很美。但这是一个人能想到的用来消耗时间的最无聊办法。
 事实上,我们大多数人似乎更容易在那些相同的事物中获得快乐。
 勇气介于两个极端之间。一方面是懦弱,惧怕任何危险;另一方面是鲁莽,缺乏计划,毫无意义地陷入危险。勇气这一美德,就处于这两个不受欢迎的极端之间。
 完美常常被认为在另一个世界。柏拉图有一个著名的论断:我们拥有关于完美的理念,尽管我们从未真正让它成为现实。举个例子,我有一个完美三角形的理念,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完美的三角形。我遇到的所有三角形都不完美,比如两边不是完全笔直。
 柏拉图同意,虽然存在完美,但它在这个世界上无法实现。
 我们最终成为什么样的人,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运气。这取决于我们出生在哪个国家、住在哪个地方、我们处于什么社会阶层以及我们上了哪所大学或参加了哪些社交俱乐部。
 你应该寻找一个你爱并且爱你的人。但是,找到一个支持你的人、一个想要帮助你实现目标的人、一个乐于看到你成功的人,同样至关重要。支持你的人会设身处地地为你着想,倾听你的想法并和你一起工作,即使在困难的时候,你也可以信任他们。如果你找到一个符合所有这些条件的人,那么你可能真的找到了“那个人”。

Written on March 15, 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