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胜了抑郁症

当下的喜怒哀乐,已经是生命的全部意义——活着的最好状态是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此身此口此意。

在患有这两种心境障碍(抑郁症和双相障碍)的人中,大约有40%是由遗传因素引起的。

如果一个人经历了艰难困苦的时光,他将会拥有更强大的共情能力。

成长必须以哀伤为代价。所有文明的仪式行为,都是为了以哀伤对付丧失。成人仪式对孩子、婚礼对单身、产假对女孩等诸如此类仪式,虽步步惊心却步步成长。

死火山是宁静的,有的火山口甚至变成了湖泊,其水面波澜不惊,就是其宁静的视觉上的证据——宁静到令人哀伤。

许多实证研究都证明,佛教里的正念(mindfulness)在治疗抑郁症上有明确的疗效。

当下的喜怒哀乐,已经是生命的全部意义——活着的最好状态是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此身此口此意。

对那些背负精神疾病的人而言,这个公众形象至关重要,甚至会危及生存,因为一旦被世人知道其正在忍受的疾病,他们就会被暴露在恐惧、羞耻与歧视之中,让本来就艰辛无比的抗击疾病之旅变得越发困难。

爱因斯坦曾经说过:“没有行动就没有改变。”

我们所有人都会因某些事情感觉悲伤:受到朋友冷落、夫妻之间产生误会,或者和十几岁的孩子发生了冲突。可有的时候,我们却会毫无任何理由地变得情绪低落。不过,只有在这种心境状态非常严重、持续两周或更久、影响到了我们在家庭及工作中的正常功能时,抑郁才被认为是一种疾病。

●自我评价或自我价值感下降。●睡眠模式改变,例如失眠或睡眠断断续续。

●食欲或体重改变。

情绪控制能力降低,易激惹或产生罪恶感,或容易陷入悲观、愤怒、焦虑之中。

●一天之内情绪变化多端,例如,早上起来时心境最恶劣,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有所好转。

●体验愉悦感的能力下降——无法欣赏和享受眼前的快乐,对将来没有任何期盼,对各种业余爱好以及能带来快乐的事物失去了兴趣。

●对痛苦的承受力降低——对生理疼痛和心理痛苦的忍耐力下降,对疾病的抵抗力下降,甚至可能因此患上新的疾病。●性冲动减少或者消失。●注意力很难集中,记忆力减退——有时候会达到让人误认为痴呆的程度。●生活动力减少——感觉一切毫无意义,或者没有值得去做的事情。●活力水平下降。

在患有这两种心境障碍(抑郁症和双相障碍)的人中,大约有40%是由遗传因素引起的。

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将压力内化,这种行为将她们置于抑郁症的高发风险中。此外,在那些婚姻不如意或孩子众多的妇女中,患上抑郁症的人数庞大得不可思议,这表明社会压力在抑郁症的形成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过往的、长期存在的压力会增加一个人其后数年内患抑郁症的可能性。举例来说,如果在童年时期,这个人的父母经常虐待或不关心他,他极可能形成自卑心理,在成年后对抑郁症的抵抗力就会变得很弱。

当药物治疗无效,尤其在人们患上精神病性抑郁症、危及生命的躁狂症、严重的产后抑郁症或忧郁型抑郁症的情况下,由于自杀风险高或病人病情严重以致无法饮水、进食及服药,此时电休克疗法就扮演着一个低调但却重要的角色。

这种疗法最常见的不良反应就是,在治疗刚结束时病人会产生混乱困惑的感受,出现记忆丧失的现象。在数小时之后,混乱困惑的感受就消失了,但记忆短期丧失的现象会持续得更久一些。

认知行为疗法旨在让人们看到自己的想法是如何影响自己的情绪,并帮助他们减少对生活和自己的消极看法。这种疗法的基础是让患者明白,消极思维也是一种习惯,就像所有坏习惯一样是可以打破的。

正念认知疗法包括简单的呼吸冥想练习和瑜伽伸展练习。通过练习,患者对当下的觉察与感受会变得更加敏锐,对自己意念和身体内每时每刻发生的改变都能清晰地感知。

正念认知疗法的目的,就是让人们在面临被抑郁症压垮的威胁时学会照顾自己。这种疗法已经被用作防止抑郁症复发的手段,其结果非常鼓舞人心。

让当事人学会不要立即对生活中出现的状况进行回应,而是要后退一步,培养自己冷静观察和思考的能力;让他们懂得,此刻在思绪和感受中快速掠过的,往往都是自己过去生活中的经验和体会,而不是当前的事实。

对自己患上精神疾病的羞耻感太强烈了,令他无法迈出寻求恰当治疗的第一步。

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不仅仅是帕特里克,我还是肯尼迪家族的一分子。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不向任何人倾诉自己的问题,因为我总是担心会被传播开去。

我已经被贴上“残次品”的标签了,这反而点燃了我想要用别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渴望——去证明(主要是向我父亲证明)我依然能够成功地干出点大事来。

但是现在我也明白,这种对精神疾病保持“缄默”的观点,正是推动世人正确看待和积极治疗这些疾病的最大障碍——患上精神疾病是一种医学问题,而不是个人道德的问题。

他完全活在当下那一刻。他对任何事情都不会过于执着。我一直在努力地活在当下——不是未来,不是过去,就是现在,仅仅是现在。而他做起来却毫无刻意、毫不费力,在漫不经心间就做到了。

停下来闻闻花香,享受当下的生活。

弗兰克总是陪在我身边。父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但是他太忙了。他属于很多人。弗兰克和我认识的时候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了。他给了我时间,这是我永远不会感觉魇足的宝贵物品。

你必须学会改变自己的思维模式。认知行为疗法不仅会改变你的看法,也会改变你的大脑结构。你必须摒弃那些自然而然地涌现的想法和已经习惯的思维模式。改变你大脑内化学物质的最好办法,就是去做一些你过去没有做过的事情。这并不容易。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你会面临很多新问题,它们会给你带来焦虑。

我还认为,与一个彻底理解自己、完全接纳自己、全心热爱自己的人建立的亲密关系,绝对是康复的基础所在。

充足的睡眠和适度的锻炼,也能使我的身心处于健康状态。

生命的真正解放并非来自彻底的自我化,而是成为某个群体的一分子。这是因为你不再认为自己的生命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存在了,你能感觉到自己活着的目标和意义。你和一个比自我大得多的整体联结在一起了,这才是真正强大的力量。

运动促使我体内产生了内啡肽,让我的生命获得了真正的稳定感。

有些人因为基因导致的大脑疾病而受到歧视。

精神疾病是大脑内的化学物质出了问题,并不是他们性格的问题。

我父亲总是叫我“臭流氓的孩子”。这种咒骂让我惊恐万分,而且他的语气还充满了攻击性。有一次,我母亲发现他正在毒打我,吓得尖叫起来:“住手,住手,你会打死她的!”在这样的遭遇中,我学会了如何从痛苦中彻底抽离出来。当他对我痛下狠手的时候,我就让自己的意识前往别处。

如果暴力就是父母给予你的情感包裹的一部分,当你发现两性关系中也存在暴力时,你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而暴力仍旧会是这个两性情感包裹的一部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女人,对那些具有暴力倾向的男人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我确实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因为我见过的暴力和攻击实在太多了。

我觉得,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自己心里是清楚的,那把刀要不就是捅我自己,要不就是捅他。归根结底,我还是没法对他人做出这样的事,所以我冲着自己去了。

请不要对抑郁症的表现形式怀有刻板的印象。对很多人而言,抑郁症就意味着头不梳、脸不洗,待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什么也不做。事实上,在商业领域,抑郁症往往会表现为以非常快的节奏工作,风风火火地跑来跑去。

放松疗法让我学会了沉默和静止。它让我知道,还有一种做事的方式就是“无为”,这种方式不会让人因为什么都没做而心生恐慌。我发现放松疗法是体能运动的一个重要补充。

我想:上帝啊,我注意饮食,不吸烟,不喝太多酒,可是为什么还会得这种病!人们总是想为所有事情都找一个原因。不过我后来想,好吧,总得有人成为统计数字吧。

抑郁症比癌症孤立无援多了,也可怕得多。这并不是说患有抑郁症就能够减少人们对死亡的恐惧什么的,但是我有很好的家庭结构。在过去我必须面对很多精神包袱,但现在当我被确诊为癌症时,这些包袱并不存在。

那次精神崩溃对我来说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它让我看到了自己的脆弱和生命的无常。那种滋味非常不好受。我知道这很荒谬——但我真的很严肃地相信自己就要死了。

医生认为我是由于大量饮酒和劳累过度引起的精神崩溃。

即便熬过了压力巨大的一天,你也很坚决地不碰任何酒精?是的。我真的坚持得很好。我觉得这样做时很有成就感,我为此而自豪。

我真的很享受身在胜利者阵营的感觉。大部分时间我们都牢牢地掌控着大局,让形势一步步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展,这种改变确实让人心情愉悦。但是,当你身处一个高层次的政治环境中时,面对的是很艰巨的任务,需要付出全部的心力。

被这种疾病缠上时,我能给出的最贴切的描述就是:它让人感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已经接受了那个有病的自己,承认它是自己的一部分;在逃避真相、自欺欺人地生活了这么多年之后,我终于得到了应该接受的帮助,这些都让我感到高兴。

我依然会有严重发作的时候,但是有一些具体的事物对我很有帮助:家庭、健身、保持忙碌,做一些让自己感兴趣并全心投入的事情,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强迫自己出门见人。此外,阅读一些我不太了解的内容,做一些从来没做过的事情,也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如果一个人经历了艰难困苦的时光,他将会拥有更强大的共情能力。

我试过想找个人说说,但是当我告诉别人我真的感觉很抑郁的时候,他们都退缩了。没有人想听。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疯了,因为我认识的人中没有任何一个有过我这样的感受。我以为自己是个不正常的人。

那种无助和绝望,还有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像潮水一般淹没了我。

每次进入一段抑郁期时,我都会想:再也不会恢复正常了,这一次再也熬不过去了,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了。

我从来就没有自杀计划,也没有试图自杀过,但我的确很享受那种结束生命的想法,因为活着实在太痛苦了。

不管什么时候,当有人问起我对电休克疗法的看法,我都会这样说:“如果你已经到了那种完全生无可恋的地步,那就去试试电休克疗法吧。不管怎么说,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你还有什么可损失的?”

我认为,希望是任何一位精神科医生能够给予病人的最重要的东西。我遇到过很多医生,他们都没有给我希望,但是,很多时候即使我们并不抱希望,还是一样会投入某种治疗中去。在遇到她之后,我又接受了两三次电休克治疗。

那不是一段我愿意重温的经历,但是它让我变成了一个更富有同情心的人。它还让我更懂得感恩,变得更加宽容,不再像从前那样计较。在很多方面,这段经历都让我成为了一个更好的人。

我们衣食无忧。我认为童年只有两件事情对我来说算是困扰。其中的一件是,我当时就有一种完美主义的倾向,这经常会给我带来挫败感。小时候我经常哭泣,现在当我回头再看的时候,我才明白,那就是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不幸的一种警示。

有两个原因导致了抑郁发作。一个是精神科医生所说的“生活事件”,另一个就是冬天。每到深秋的时候,我的状况都会变得很糟糕。

抑郁症也是一个“恶霸”,因为它经常在你最虚弱的时候攻击你。但是,如果你站起来迎上去,就像我们被教育要勇敢地站出来面对校园欺凌一样,你很有可能会发现,对方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强硬和粗暴。如果你站直了,它就趴下了。

儿子出生后的最初10天内,我累得精疲力竭,不过随着时间一周一周地过去,我开始做得越来越好。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地哭泣,不过这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人们通常把这种状况称为“产后忧郁”,大约有80%的母亲会经历这个阶段。

抗精神病药让人感觉麻木迟钝。这种药物有时候让我感觉恨不得从自己的躯壳里面爬出去,有时觉得自己的动作就像僵尸。

最本质的东西还是全心关注当前的时刻,享受和身边的人相处的时光以及自己的一切活动。我的故事想要表达的寓意就是,我们真正拥有的一切,都只存在于当下这一刻。

很多心理上的痛苦都来自对过去的沉湎或对未来的焦虑。

良好的休息状态不仅包括高质量的睡眠,还包括放下执念后的那种释然状态。对很多有抑郁症的人而言,一晚安睡简直是奢望——获得一整晚高质量的睡眠如同按下了重启键。

绝大多数人都需要保证每晚7~8小时的睡眠时间,如此才能达到最理想的状态。

盖洛普在2009年对14万人进行了一项民意调查,结果显示,每天平均花6个小时用于社会交往的人的幸福感最高。在这6个小时内进行的社交活动包括与工作伙伴沟通、与家人交流、与朋友聊天、电话联系、发电子邮件、通过社会化媒体进行互动等。

如果想让自己的病情得到长期持久的改善,有一种方法非常有用:每天写出三件让你心存感恩的事情——你可以在每晚上床之前进行。以我自己为例,每天我都会强迫自己写下三件值得感恩的事情——不管这一天我过得有多艰苦,正是这个习惯逐渐改变了我对世界的看法。

Written on April 3,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