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
劳役禁閉–这还是半禁閉,既能吃到热飯,又没工夫去想心事。要是不放你出去干活,那才是不折不扣的禁閉。
“这些个坏蛋,什么都不会于,也不想于。給他們吃飯真是葙蹋粮食。不如給他們吃大粪。”
替傻瓜干活只不过是装装样子。要不是这样的話,所有的人早就都累死光了,这些大家心里都有数。
連犯人的思想都不是自由的,老是回到同一个問題上,老是想起那些事是否摸到褥子里的口粮?晚上让去医务所嗎?到底关不关中校的禁閉?采札尔是怎么弄到那件厚絨衬衣的?
輕易得来的,花起来不觉得心疼,也不觉得是自己掙来的。老年人得对:没有付足錢的衣服是不經穿的。
誰有能耐,誰就可以揩别人的油。
营房总监从門廊上冲下来,朝他們背上又是推又是揍!可是也得看人。专打那些老实人。
关于告密者。那些人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不过他們都是用别人的血来保护自己的。
劳役禁閉–这还是半禁閉,既能吃到热飯,又没工夫去想心事。要是不放你出去干活,那才是不折不扣的禁閉。
“瞧他們这些人是怎么擦地板的……““这些个坏蛋,什么都不会于,也不想于。給他們吃飯真是葙蹋粮食。不如給他們吃大粪。”
替傻瓜干活只不过是装装样子。要不是这样的話,所有的人早就都累死光了,这些大家心里都有数。
何必坐在理发室里排队,白浪費时間呢?舒霍夫用不着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打扮得那么漂亮給誰看呢。
再没有比清早上工这一时刻更痛苦的了。摸着黑冒着严寒,肚子空空的,去干一天活。舌头麻木了。誰都不願跟誰说话。
每个犯人自己的东西早就全部没收了,据説要到期滿才发还。但是在这个劳动营里还没有一个人滿过期。
你們没有杈利在冰天雪地里脱去人們的衣服!你們不知道刑法第九条!
連犯人的思想都不是自由的,老是回到同一个問題上,老是想起那些事是否摸到褥子里的口粮?晚上让去医务所嗎?到底关不关中校的禁閉?采札尔是怎么弄到那件厚絨衬衣的?
为了避免肚子咕嚕咕嚕乱叫和想吃东西,他不再去想劳动营的事,而想着快要给家里写信的事。
輕易得来的,花起来不觉得心疼,也不觉得是自己掙来的。老年人得对:没有付足錢的衣服是不經穿的。
德尔也朝那边走去,他是犯人中問的一个工长,这个坏蛋对自己哥儿們比对狗还坏。
不管冰天雪地里开始一天的劳动是多么艰苦,但难的是开头,只要把开头克服过去,就没什么了。
吉尔加斯虽説在劳动营里才呆了不过两年,但他完全明白:你要是自己不想办法,那是什么也弄不到手的。
費久科夫以前当过什么机关的大首长,还是坐小汽車的哩。初来的时候,費久科夫还跟海軍中校摆过架子,对他发号施令。海軍中校揍了他一頓,这以后,他們彼此才取得了諒解。
在这里,即使你累断了腰,拚死命地干,也从地里打不出一粒粮食,上头給你多少,你就吃多少。但是你吃到嘴的还要少,因为还有炊事員,帮厨的和那些不于重活的人背后揩你的油。
不仅营里偷風很盛,工区里偷風也很盛,先前在仓库里,偷風也是很盛的。大凡偷东西的人,都不是干苦活的人。
誰有能耐,誰就可以揩别人的油。
我是从那个对你們无所謂而对我却很危險的車厢里来的。
勾起他回忆杰姆盖尼約沃村,回忆故乡的那所小屋的契机越来越少了……这里的生活从早到晚折磨着他,再也不可能有什么愉快的回忆了。
上面想下道命把最后一点点自由也剥夺掉。
他吃开了。开始只喝稀的。几口热湯进肚,他身都抽搐起来。太好了!犯人們就是为这短短的一刹那活着!
营房总监从門廊上冲下来,朝他們背上又是推又是揍!可是也得看人。专打那些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