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流动
斯大林意外地死了!他的死,没有得到上级的批准。甚至斯大林同志本人也没有发出这道最高指示。这是一种自由的死亡。
这位苏维埃人民代表,这位部门委员是建立在别人的尸骨和可怕的苦唯之上的。
他完成了自己的职责,不是报私仇,泄私愤。他写告密信,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心态。他捞取到了资本,捞取到了远比黄金和耕地更为珍贵的资本一党的信任。他知道,在苏维埃社会里,有了党的信任就意味着拥有了一切:力量、荣耀和权力。
他相信了这一切!确切地说,他想相信这一切!更准确地说,他不能不相信!
他这个无忧无虑、没有头脑、只会顺从的奴才不仅不显得软弱无力,反倒获得了一种可怕的威力。
用饥饿处死乌克兰的农民,处死顿河和库班地区的农民,连小孩也不放过。为完成下达的征收指令,连储备的种子也一齐收走。
国家的事业是第一位的,而人却微不足道。
从城里来了一位特派员。他在村苏维埃对我们说:看看你们这些寄生虫!宁愿用双手在雪地里挖橡实,也不肯去劳动。
人们在村子里到处奔走,相互请求援助–穷人向穷人求助,饥民向饥民求援。但共产党员却不肯伸出援助之手–不是他们太各啬或者太恶毒,他们实在是怕得很。
杀了人还不算,还要让数百万人悄无声息地死掉,欺骗整个世界!鸡汤!肉馅饼!写得可真不赖!可那时人们连蛆都吃光了。
可是,人们却建起了并不需要的东西–白海一波罗的海运河、北极地带的矿井、北极圈内的铁路、深藏在原始森林里的重工业基地、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的超大型水电站。所有这些对人们并无益处。
之所以需要建造这些强悍的庞然大物,仅仅是为了用繁重的劳动来钳制住数百万群众的手脚。
他从未看清自己的一生。
“在我工地上干活的都是些犯人,他们管你们这些人叫傻瓜蛋。将来总有一天会弄清楚,究竟是谁在建设共产主义。到那时就会明白,原来你们是吃闲饭的。”不知怎的,工地主任冲着他们叽咕了一番,便跑到隔壁包厢打牌去了。
曾有一位俄罗斯人风风火火地跑到我跟前说:;人们已经吃了五年的椴树叶了,从一九四七年起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劳动报酬。’人们都不热爱劳动了。他们不想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一切都取决于人民。
小品文中批判的几乎都是犹太人,这一切都让人觉得,好像在苏联只有犹太人才会偷东西,只有犹太人才收受贿賂,才会可耻地对病人的痛苦无动于裏,那些粗制滥造、敷衍了事的书的作者也准是犹太人。
斯大林意外地死了!他的死,没有得到上级的批准。甚至斯大林同志本人也没有发出这道最高指示。这是一种自由的死亡。
斯大林死了!在斯大林铁腕的沉重压迫下已疲惫不堪的广大农村,终于可以轻松地喘上一口气了。而数百万生活在劳改营里的人们,则完全沉浸在欢腾和喜悦之中。
近一千年来,只有一样东西俄罗斯没有见到过,那就是自由。
这数以百万计的告密者的谎言决定着将被没收土地和财产,将失去声音、失去合法身份的富农分子的名单;决定着将遭受流放和枪决的不幸者的名单。
这位苏维埃人民代表,这位部门委员是建立在别人的尸骨和可怕的苦唯之上的。
他完成了自己的职责,不是报私仇,泄私愤。他写告密信,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心态。他捞取到了资本,捞取到了远比黄金和耕地更为珍贵的资本一党的信任。他知道,在苏维埃社会里,有了党的信任就意味着拥有了一切:力量、荣耀和权力。
他相信了这一切!确切地说,他想相信这一切!更准确地说,他不能不相信!
年长的教导者常对他说:“记住,对你来说,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党!”
他这个无忧无虑、没有头脑、只会顺从的奴才不仅不显得软弱无力,反倒获得了一种可怕的威力。
国家需要建疗养院,国家需要建学校,还有拖拉机和国防一一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国家拿走的毕竟太多了,应该少拿一些。
清除富农之后,耕地面积反倒减少了许多,收成也降低了。然而,报道却反过来说了–似乎没有了富农,我们的生活迅速繁荣起来了。
村苏维埃对区里撒谎,区里对州里撒谎,州里则对莫斯科撒谎人们一级级地往上汇报幸福的生活,好让斯大林高兴起来:整个国家将堆满集体农庄的粮食。
用饥饿处死乌克兰的农民,处死顿河和库班地区的农民,连小孩也不放过。为完成下达的征收指令,连储备的种子也一齐收走。
国家的事业是第一位的,而人却微不足道。
父母们想拯救孩子,哪怕能藏一丁点儿粮食也好。可人们却冲他们叫喊:你们对社会主义国家怀有强烈的仇恨!你们这些寄生虫,富农的帮凶,坏蛋,想破坏计划!可他们并不是想破坏计划,他们只是想拯救自己的孩子,只是想救自己的命!人必须有吃的才能活呀!
从城里来了一位特派员。他在村苏维埃对我们说:看看你们这些寄生虫!宁愿用双手在雪地里挖橡实,也不肯去劳动。
人们在村子里到处奔走,相互请求援助–穷人向穷人求助,饥民向饥民求援。但共产党员却不肯伸出援助之手–不是他们太各啬或者太恶毒,他们实在是怕得很。
杀了人还不算,还要让数百万人悄无声息地死掉,欺骗整个世界!鸡汤!肉馅饼!写得可真不赖!可那时人们连蛆都吃光了。
饿得奄奄一息的人躺在地上,嘴里发出丝丝的喘息声,虽然能够乞讨,却不能吃了。讨得的面包就放在眼前,人却什么也看不见,已经筋疲力竭了。
可是,人们却建起了并不需要的东西–白海一波罗的海运河、北极地带的矿井、北极圈内的铁路、深藏在原始森林里的重工业基地、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的超大型水电站。所有这些对人们并无益处。
之所以需要建造这些强悍的庞然大物,仅仅是为了用繁重的劳动来钳制住数百万群众的手脚。
对个性的无情压制,千百年来都紧紧伴随着俄罗斯人的历史。个人历来都对君王和国家奴颜婢膝地顺从。
俄罗斯何时才会产生自由的、充满人性的灵魂?这一时刻何时到来?也许,它不会出现!永远也不会出现!
也许,正是面对自由的恐惧,迫使斯大林表现出了真正前所未有的伪善。
没有自由的国家总是以自由和民主的名义来行事,生怕迈出的一步没有提及自由之名分。这充分证明了自由的力量。
并非一切存在都是合理的。
他从未看清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