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狼在放哨
天空是我的。大地是我的。我多富有。
天堂与地狱靠得这么近。又离得那么远。
最终剩下的是我和我自己。我自己冒犯我。没人来调解。
要抵达天堂你得穿过地狱。
每夜我都死去。黎明我又再生。
孤独。与我自己达成无条件协议的结果。
对某些人来说,山顶是一个用来征服的地方。对那座山来说它是下雪的地方。
我穿过阴云密布的树林,从一座靛蓝色的山到一片蓝色的海,然而我依旧悲伤。
早晨。当我离家,我年少。黑夜。我回来时,老了,带着千年的忧伤。
朋友们总是冒犯我。至于敌人我想不起什么。
随着一个不速之客的抵达,我孤独的宫殿坍塌了。
这悲伤肯定有结束的时候。否则就是我结束。
在善与恶之间我选择善。它是一条充满恶的道路。
你不在时,白天和黑夜是分秒不差二十四小时。你在时,有时少些有时多些。
我赞美的我不爱。我爱的我不赞美。
可惜我不是落在我眼睑上的第一片雪花的好宿主。
多好啊,每个人都走自己的路。
我偏离正路的结果是给后来者留下一条条泥路。
天空是我的。大地是我的。我多富有。
天堂与地狱靠得这么近。又离得那么远。
我从得益中受损又从受损中得益。
蜂蜇我脚上的伤口。我得到的是蜂。蜂得到的是伤口。
我屋子的阁楼充满我很享受的无用的东西。
白天的气恼在每夜的梦里毫无立锥之地。
我已忘记了我的积怨和我的爱。我已原谅了我的敌人。我选择不交新朋友。
在那些遮遮掩掩的人中间,我遮掩我的渴望。
今天,如同每一天,被我失去了。一半用于想昨天,一半用于想明天。
在善与恶之上是蓝蓝的天空。
野花还不知道这条路已荒废多年。
在我生命中偶然事件的影响大于决定,惩罚的影响大于鼓励,敌人的影响大于朋友。
最终剩下的是我和我自己。我自己冒犯我。没人来调解。
我已不受限制。完全自由。可这自由要限制我多久?
在我一生的词典里,爱的定义总在改变。
要抵达天堂你得穿过地狱。
每夜我都死去。黎明我又再生。
孤独。与我自己达成无条件协议的结果。
在一个沉睡的男人身边,一个女人,醒着。没有充满爱意的抚摸的希望。
一百棵大树在风中折断。那株小幼树只被吹走两片叶子。
一个孕妇默默流泪,在一个睡着的男人的床上。
谁都无能为力,当天空这样专注于下雨。
那只鸽子在飞越火山峰顶时创作了第一首史诗。
没有人知道,从小泉眼的中心里喷出的小溪流志在奔向大海。
破瓶盈满了春天的雨水。
对于月亮,问题是:下面那些人跟一千年前那些是一样的吗?
“我帮不了你”是她说的。“我不爱你”是我希望她说的。
跟孙儿玩游戏的时候输的总是祖母。
总是觉得要去见一个从不出现并且其名字我也想不起来的人。
穿黑衣的人们经过盛开的樱花,向一具遗体告别。
在屠宰场,有一天一只蜜蜂叮了屠夫的手。
对某些人来说,山顶是一个用来征服的地方。对那座山来说它是下雪的地方。
司令的制服在衣柜里被蛀虫吃掉了。
溺水者在生命最后一刻,向世界献出泡沫。
庄严的大教堂前,一只乞丐碗。
现在,在我们来不及反应时变成过去。
妓女从身无分文的顾客手里接受诗篇。
当我口袋里没有什么,我有诗歌。当我冰箱里没有什么,我有诗歌。当我心中没有什么,我就什么也没有。
我童年扔到风里去的风筝,今天落在我的诗里。
从出发地到目的地有数百公里。数百个人跟我一点也没关系。
我穿过阴云密布的树林,从一座靛蓝色的山到一片蓝色的海,然而我依旧悲伤。
隔壁在庆祝。庆祝什么我不知道。
早晨。当我离家,我年少。黑夜。我回来时,老了,带着千年的忧伤。
我嘴巴上有几千个回答。没人提问。
我既不坏也不好。坏对我很陌生。好也是。我是我。
始于理解,终于误解。
当她笑,我笑。当她哭,我哭。当她说我听。当我说,她跑。
朋友们总是冒犯我。至于敌人我想不起什么。
我们是一生的朋友。我们曾是两三年的敌人。
随着一个不速之客的抵达,我孤独的宫殿坍塌了。
这悲伤肯定有结束的时候。否则就是我结束。
在善与恶之间我选择善。它是一条充满恶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