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凋谢的紫罗兰

美丽的仙女可敬可亲,但没有爱情,对我不值一文。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再次相见,那时我得如何招呼你?只有沉默和泪水。

紫罗兰是一种神秘而优雅的爱情之花,据说还是维纳斯女神的眼泪幻化而成的。

尽管整个世界都在忙个不停,千方百计让女人变得忠贞守信。但这办不到,这有违她们的天性,要让她们无二心,除非乾坤颠倒。她们只会笑不会爱——这一点最肯定,想要她们靠得住,只是痴心妄想。

女人天生有三件护身法宝:首先,她们最善于作假弄巧,其次,欺骗是她们的拿手好戏,再次,她们有的是花招和诡计。她们要哭就哭,其实别有用心,只要她们愿意,眼泪就在眼里。

说实话,即使这黑咕隆咚的世界,全都变成光滑而白净的羊皮纸,即使那无边无际的大海洋,全变成黑得不能再黑的墨水,每根树枝变成笔,人人成作家,也写不完女人的虚伪和阴险。

你那双大眼睛能瞬间杀死我,它们的美足以夺走我的安宁;我的心被刺穿,伤口剧痛难忍。

这一切都是我所见的韶华淑景,但忧虑一一消亡,我却徒生悲伤。

她看着我,目光始终那般超脱,不因我喜而喜,不因我愁而愁:我哭她笑,我笑时她报以奚落。究竟什么能打动她?非喜非忧,她不是女人,只是无情的石头。

尽管死神能将这个世界征服,我们的爱将活着,生命将延续。

美丽的仙女可敬可亲,但没有爱情,对我不值一文。

美的事物总不免美颜凋谢,机缘与自然使美渐次消亡;但你永恒的夏天永不沉沦,你拥有的美决不与你分开。死神不能夸你身陷其阴影,永恒的诗行使你与时同在。只要人在呼吸,眼睛看得清,这诗便活着,并赋予你生命。

情欲是天堂,能引人下地狱,这道理谁都懂,仍趋之若鹜。

别再哭泣,别再叹息,别再呻吟,悲伤唤不回已经消逝的时间:紫罗兰一旦摘下,最甘美的雨也无法使它复活,生长如故。

看着我,示我一张平常的面孔,美其实就在这朴实无华之中;衣衫轻轻飘动,头发自由披散,如此的不经意反让我更加喜欢,远胜过来自艺术的刻意装点,因为艺术不能养心,只能养眼。

请不失时机将含苞的玫瑰采摘,往昔的时光正渐渐远遁,这花儿今天尚向你微笑,明天就会萎蔫凋零。

青春和热血沸腾的当年,是人生最美好的年份,此时一旦虚度,那恶劣,更加恶劣的日子就会降临。

因此,别害羞,要把握时机,趁花季尚在,嫁个良人:青春年华一旦失去,你将永远把自己耽误。

你允许我亲吻,你允许我求婚;你通过种种手段,使我相信你的爱情。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为了使你高兴,遵命去砍樱桃枝,但是——樱桃却落在别人手里。

夜深人静,黑暗从天而降,别问我何处寻觅流失的星光,它们早已注入你的双眼,牢牢凝聚,犹如流溢在蓝天。

告诉她:美若不让人窥视,那是何等的浅薄无知。如果你孑然而立在无男子居住的沙漠,你将无人赞美,死于孤独。

一切稀世之珍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你也有这一天,凡绝世的美貌和姿色,都只能享有一时半刻!

正当她想要拥抱我时,我醒了,她遁去,我的白天又回到暗夜。

尽管她不忠于我,不忠于爱情,但我决不图谋报复;尽管我痛恨她的变心,但我对她痴心如故。

我们常常幸福地相聚,但美好的时光不能持久;虽然我抱憾目前的境遇,我对过去的感激依旧。

我满心欢喜,从多刺的枝头摘下玫瑰一朵,我不忠的情人把玫瑰偷走,把刺留给了我。

爱情的火炬驱散生活的幽暗,使坟墓活力充满。

爱情是一把火,需要美作为燃料不断更新,如果锁进牢笼,爱的翅膀就会萎靡,一旦放出,就会在狂喜中直飞蓝天。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再次相见,那时我得如何招呼你?只有沉默和泪水。

泉水流入江河,江河汇入海洋;风在天堂吹拂,永远拌和着甜美的情感。世上没有孤立的事物,万物都按神圣的法度交汇、融合成一个整体,我为何不能与你合二为一?

阳光依偎大地,月光亲吻海洋,如果你不亲吻我,美好的事物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妒忌野兽的任性纵情,它们在时间的天地作恶,无拘无束,不知恶为何物,心中的天良从未觉醒。

与其从来没有爱过,不如爱过,而后失去。

迟来的阳光已照不见我的天堂,明天的晨曦也不再为我闪光,我一生的幸福都寄寓在你身上,我一生的幸福就在你的坟场!

但是,当金色梦中的日子消逝,甚至连绝望也失去毁灭的力量,这时,我得学会对生存的珍惜,勉力维持,让生存滋养于无欢。

当我死时,我最亲爱的,别为我唱悲伤的歌;既不要在我头上栽种玫瑰,也不要栽种多荫的桧柏;就让青草在坟上蔓生,任阵雨潇潇,露珠浸润:你如愿意,可以记住我,你如愿意,也可以忘了我。

有爱就足够,尽管这世界正在衰亡,森林里除了怨言听不见其他声响。

时间是合唱队,给了他们笑和哭的提示;他们将残杀、欺骗、取悦对方,又要他死,今天要他织网,明天又将网儿弄断,直到他在游戏中长眠,在悲哀中退场。

岁月意味什么?时光如何消逝而又不灭?爱情如何萌发,又笑又哭,然后归于消歇?这一切她终于懂得,并把其价值掂估,但此时为取悦男人而演的戏已经谢幕。

棺盖沉重如顽石,压住她的胸膛;我悲痛我的孤寂,悲痛她的夭亡。

轻点,轻点,她再听不见十四行诗和竖琴的声音;再添一些土上去吧,这里埋着我全部的生命。

你不爱我,唯有爱能催生出你的忠诚;——这我自始至终懂得。然而,在人类实至名归的神圣懿行中,难道不值得你花有限的一小时再添一件善事:你,一个女人,安慰一下受时间折磨的男人,即便你真不爱我?

哟,当我爱上你时,我既潇洒又勇武,方圆几十里的一个传奇:都说我做人规矩。如今幻想破灭,我已一无所有,方圆几十里众口一词:都说我秉性依旧。

到时候我将与野草共眠,她则睡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我与爱人伫立在河边的田野上,她那雪白的手搁在我微倾的肩膀,她嘱我对生活要宽容,让它像堤坝上的草自由生长,但我当时太年轻,太愚昧,如今只有泪眼汪汪。

多少人将你青春的优雅爱慕,恋着你的美,不管假意与真心,但只有一人爱你虔诚的魂灵,爱你衰老时写在脸上的愁苦。

但有那么一个人会悄悄地向他靠近,并以爱的名义,温柔地向他求婚。这时他的手已经伸进她光滑而丰满的胸际,就这样,那忧伤的人获得了休憩。

生活是一片混沌,流失于病痛和焦虑,时间有自己的幻想,今天和明天,不分早迟。

许多年,许多年以前,大海边某个王国里,住着一位少女,认识她的人都叫她安娜贝尔·莉;她爱我,并希望我也爱她,这是她活着的唯一目的。

她的生命已到尽头。她已极度地、超常地厌倦,她想跟什么人说说话,几乎有点惶惶不安,唯恐我会冒昧地与她交谈。

Written on April 3,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