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左手上
就剩我和他了,许多人中途离场。
不管厚土多厚,一个人走进去总是很轻
真的,我已经忘记了人生的摇曳之态
这湖水千载,手持经书的先生饮过达官贵人饮过,落魄穷倒之人也饮过
手腕上的刀疤,月光照着会疼。
我在这人间底部,着红装,仿佛被遗落的一颗朱砂
许多日子里,我都是绝望的,如落花浮在水面,姐姐,我的村庄不肯收留我,不曾给我一个家
在这样的夜里,时间的钉子从我体内拔出我恐惧,悲哀但是没有力气说出
我多么喜欢孤独。喜欢黄昏的时候一个人在河边洗去身上的伤痕
这辈子做不到的事情,我要写在墓志铭上——让我离开,给我自由
多么绝望啊:我遇见了最好的,却不能给出一句赞美
你只需活着,上天自有安排
就剩我和他了,许多人中途离场。
有时候我躺在水面之下,听不到任何声音,有时候深夜打开,我的身体全是声音
不管厚土多厚,一个人走进去总是很轻,以前的讨价还价形同玩笑,不停地运动嘴唇,以为能把生活嚼烂
真的,我已经忘记了人生的摇曳之态
我无所期待,无所怠慢,如果十月安慰我,就允许五月烫伤我
这湖水千载,手持经书的先生饮过达官贵人饮过,落魄穷倒之人也饮过
手腕上的刀疤,月光照着会疼。
我爱上这尘世纷纷扰扰的相遇,爱上不停重复俗气又沉重的春天,爱上这承受一切,又粉碎的决心
她把远方拉进身体,依然有无法穿过的恐惧
蒲公英又一次开出黄色的花,如一年一发的寂寞,能够思念的人越来越少。我渐渐原谅了人世的凉薄
她停下的地方有坍塌的煤矿,被遗弃的女人。而星光那么美,给这些一个温柔的否定
我在这人间底部,着红装,仿佛被遗落的一颗朱砂
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去看:桃花,梨花,牡丹,玫瑰也想和你一起听:屋檐的雨水,山间的溪流和滑落新生树叶的露珠,我想和你一起淋一场雨,看人间污垢从你肩头溅起,落进我眼底
幸好是你。不然这人间哪配得上一个女人的心怀不轨
甚至,这无望的人生,也是我爱着的,因为你在远方挥动手的样子如同一道命令叫万物生长
失眠是最深的梦寐,相思是更遥远的离别
许多日子里,我都是绝望的,如落花浮在水面,姐姐,我的村庄不肯收留我,不曾给我一个家
在这样的夜里,时间的钉子从我体内拔出我恐惧,悲哀但是没有力气说出
这神赐的一天:你我安于人世,这是多珍贵的礼物
我爱着的只有两个男人一个已经离去,一个不曾到来
我多么喜欢孤独。喜欢黄昏的时候一个人在河边洗去身上的伤痕
这辈子做不到的事情,我要写在墓志铭上——让我离开,给我自由
多么绝望啊:我遇见了最好的,却不能给出一句赞美
我只想逃脱这样的生活,和深爱之人在雪地上不停地滚下去,直到雪崩把我们掩埋
“你只需活着,上天自有安排”。
她是一次次复活的人:她熟谙死亡,熟谙生活,也熟谙这两者之间的心绞痛
我知道我为什么战栗,为什么在黄昏里哭泣,我有这样的经验,我有这样被摧毁,被撕碎,被抛弃的恐慌
爱情不过是冰凉的火焰,照亮一个人深处的疤痕后兀自熄灭
但是这锈迹堆积的铁轨许久不通车了,一段铁轨安全得让人心碎
她知道这枯萎可以丢开,没有损失,但是她一直握着,如同她被许多年握着的样子
而诗歌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不过是情绪在跳跃,或沉潜。不过是当心灵发出呼唤的时候,它以赤子的姿势到来。不过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走动的时候,它充当了一根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