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群山中的她
我不知道该反抗还是该屈挠,我既没勇气死,也没勇气生……上帝离我很近——我却不能祈祷,我渴望去爱——又不能付出爱情。
我爱你……至于为什么——我不清楚……
我的灵魂那么沉重,哪有一丝半点愉悦?
心灵好比一只受伤的小鸟挣扎着要飞走——却又不能。
地下哀鸿遍野,天上醉生梦死,痛苦与欢乐都令我感到沉重
此岸我不受信任,彼岸不被理解,地下备受煎熬,天上无尽屈辱
灵魂与世界长期隔开,莫非还有希望获得痊愈?
我早就不知什么是伤悲,很早就不再流淌泪水。我不想帮助任何人,我也不愿意爱任何人。
我向前望去——道路那么黑暗,或许,道路根本就不存在。
天穹呀,那么苍白而空寂, 苍白而空寂……它不给可怜的心任何慰藉, 不给任何慰藉。
为这虚幻的许诺我已无泪可流, 我已无泪可流……我追求的东西呀,这世界上没有, 这世界上没有。
我与你那般惊人的亲近, 我俩一样的孤独和忧伤。
我再不能够品尝人间的甘泽,甚至心儿都体验不到亲密的悲哀,正如星星从不曾领略幸福和快乐……
我等待着宁静……我的灵魂疲乏……自然母亲在把我呼唤……那么轻松:生活的重负已经卸下……啊,亲爱的朋友,死——多么愉快!
我不知道该反抗还是该屈挠,我既没勇气死,也没勇气生……上帝离我很近——我却不能祈祷,我渴望去爱——又不能付出爱情。
沿着不见车马的偏僻道路,沿着白昼苍白的边缘,我在白皑皑的森林里行走,悲哀填满了我的心头。
我跌跌撞撞地行走,听从命运的摆布,
我知道,永恒已经临近,我听到,血液正在冷却……
让生活窒息吧,我已不再感到憋闷,我已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如果死神来临,我就俯首听命。毫无痛苦地追随它的影子而去——恰似秋季的白昼明朗而平静,在苍白的天空上缓缓死去。
但我知道,世界上没有宽恕,心灵的创伤永难忘怀,沉默无法让一切烟消云散,无论在大地,无论在天空, 宇宙中的一切亘古不变。
你不要忘记我弥留的日子,当我死后,你要谅解我呀。
我知道,爱情强大像死亡一样。当我死后,你可得爱我呀。
我自己也不知道何处是归宿。他们到处都有,他们过于繁密……
我们只拥有一次爱的权利…… 爱情只有一个,好比只有一次的死。
恐怖和人间不幸的怜悯将我的灵魂牢牢地控制,我无法摆脱开微尘——到处我都与它粘连在一起。
我爱你……至于为什么——我不清楚……
我的灵魂那么沉重,哪有一丝半点愉悦?
心灵好比一只受伤的小鸟挣扎着要飞走——却又不能。
伟大的罪孽使命运倾斜,我的肩膀承受不起重担。
我的孤独——没有底线,没有边际;却那么窒闷,那么拥挤;
我无法离开……我的圣庙应该存在——可我不知道它建造在何处。
假如要死——我就辉煌地死去,假如要毁灭——我将灿烂地化为灰烬。
当我们接受应分的惩处, 走上你审判的庭堂,啊,上帝,它受了那么多痛苦, 请对他的疯狂给予原谅。
我与众人一样呼吸着雾气,舒适的骗局令我感到亲切和甜美。 唯有心灵不能容忍诡计,它像月亮那样把一团团迷雾摧毁。
我渴望过翱翔与生命。可是,我的灵魂如同一只死鹰,像死鹰般在污泥中倒下,无奈地屈从于大地的管辖,又不能砸碎它的锁链。
浓重的寒冷是大地的被单,浓重的寒冷渗透了我的灵魂。我紧贴大地,与它一体相融。我俩都已死去,大地和我。我的灵魂——是一只死鹰。
地下哀鸿遍野,天上醉生梦死,痛苦与欢乐都令我感到沉重
此岸我不受信任,彼岸不被理解,地下备受煎熬,天上无尽屈辱
我的痛苦,我与你在一起,共同祈祷纯洁的黎明。
不用听信我,那不值得:我所讲的一切 都是胡言乱言;我在扯谎。
灵魂与世界长期隔开,莫非还有希望获得痊愈?
心灵像一只酒碗,盛满了不尽的愁苦。
整个世界都不及你的一滴眼泪,它连任何一个人的泪滴都不值。
我挣扎着,我已无药可救, 那么长久,那么长久!反正迟早要沉没,不如快点沉到尽头…… 可是,哪里是尽头?
世上遍布的—— 只是残酷, 自私,假面, 谎言和尘垢,谎言和鲜血。
我早就不知什么是伤悲,很早就不再流淌泪水。我不想帮助任何人,我也不愿意爱任何人。
爱他人——痛苦的是自己。反正不能安慰所有人。世界——不就是无底的海洋?我很早就忘掉了世界。
我面含微笑看着伤悲,我保护自己,远离哀怨。
我向前望去——道路那么黑暗,或许,道路根本就不存在。
红色的台灯在桌上燃烧,而周围,到处是黑暗之墙。倘若不允许离开这囚牢,我不愿再苟活在世上。
心在燃烧——在迷雾里熄灭:并没有人前去将它迎接。
我不愿意——以宽恕 来玷污我灵魂的纯洁。
她永远不会清楚,我曾经多么爱她,这爱情曾经刺痛过 我整个儿生涯。
什么都不会实现。 但我还相信。到处是一片废墟。 但我还希望。所有人都在欺骗, 但我还一往情深。周围遍布了不幸, 但快乐即将来临。 快乐已不远, 彼岸——就在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