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一百年以后的你

 这样的人在这不祥的年代,走向断头台的时候还在吟诵诗韵。

 我们是那样背信弃义,而这恰是——对自己那样地忠贞不渝。

 香烟熄灭又点燃。烟头上的灰烬久久地颤抖,仿佛短短的灰柱一般。您甚至懒得将它弹掉——索性整支香烟飞入火焰。

 眼泪对她如同水,血也同水一样,她浸透了鲜血,浸透了眼泪!

 爱情不是亲妈,而是后娘——不要企求公正,不要指望慈悲。

 在我滴落泪珠的地方,明天玫瑰将会绽放。

 我剖开了血管——不可遏止地,无法挽回地,生命在汩汩地喷薄。

 无论我伸手去拿什么,万事都感到穷途潦倒。

 他是我的白雪,他是我的面包。白雪也并不白,面包也并不妙。

 我挑衅地戴上他的指环!是的,永远做他的妻子,不是纸上空谈。
 这样的人在这不祥的年代,走向断头台的时候还在吟诵诗韵。
 我们是那样背信弃义,而这恰是——对自己那样地忠贞不渝。
 任谁也不曾比我更充满柔情、更坚贞不渝地望着您的背影……
 就在我这双眼睛里,一对对明眸升起又陨坠。
 失眠给我的眼睛画上了阴影的圆环。失眠给我的眼睛编织了阴影的桂冠。
 噢,看看吧——多么惨啊,他的翅膀已经被折断!黑衣僧侣在诵读经卷,闲散的人们在踯躅……——死去的诗人安息在那里,正在为复活而庆祝。
 那由于你的不共戴天的命运而受伤的人,已经永垂不朽地躺在灵床上长眠。
 不,死了算了!与其为思念黑眉毛的美人儿。
 我要把钥匙扔掉,把狗从石级上赶跑——因为在大地上的黑夜里我比狗更忠贞不渝。
 我要从所有其他人那里——从那个女人那里夺回你,你不会做任谁的新郎,我也不会做任谁的娇妻,从黑夜与雅各处在一起的那个人身边,我要决一雌雄把你带走——你要屏住气息!
 香烟熄灭又点燃。烟头上的灰烬久久地颤抖,仿佛短短的灰柱一般。您甚至懒得将它弹掉——索性整支香烟飞入火焰。
 在我的家乡故里,没有地方可以亲吻。
 无论何处的圣母,都有一双严厉的眼睛。
 我倒真想好好过活,不过我怕老得失掉魅力。
 为了让永恒的夜晚使你感到更美满,我给你带来一把塞维利亚黑色折扇。
 为了让你亲眼看见女人的月貌花容,今夜我要向你奉献一颗纯朴的心灵。
 “你看——什么?”“随便——看看。”“喜欢我吗?”——“不想。”“认识我吗?”——“说不准。”“我是唐璜。”“我是卡门”
 唐璜是中世纪西班牙传说中的青年贵族,欧洲许多文学作品中的主人公。最初以否定宗教的禁欲道德的形象出现,后来发展为极端个人主义者的典型。他被视为仗着自己的财势,以结婚为手段,到处玩弄女性的花花公子。
 卡门(又译嘉尔曼)是法国作家梅里美的中篇小说《嘉尔曼》的女主人公,她是一个吉卜赛女郎,酷爱自由。在爱情中独立不羁,宁死不肯受男子的约束,表现了个性解放的强烈要求。
 在我们俄国娘们儿堆里,你可称得上一颗明珠!
 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奴仆,波斯美人啊!可爱的女俘!
 吻一吻额角——会消除烦恼。我亲吻了额角。吻一吻双眼——会排遣失眠。我亲吻了双眼。吻一吻嘴唇——像一口冷饮。我亲吻了嘴唇。吻一吻额角——让记忆烟消。我亲吻了额角。
 整个儿草原便是我们的婚床!
 你是我的上帝和君主,而我,是一片黑土和白纸一张。
 我既呼唤生命,我也呼唤死亡——作为献给我的火的祭礼——微薄。
 我是凤凰,只在火中歌咏!请你们爱护我的崇高的生命!
 我看见一个如梦一般美妙的少年,他披着斗篷紧紧贴着热爱自由的桅杆。
 而那晦暗的海涛的隆隆声汇成了一部诗篇——叙述他怎样被星星打上烙印,怎样命赴黄泉……
 哭泣吧,青春!哭泣吧,爱情!哭泣吧,安宁!
 “朋友!不要把我寻觅!物换星移!即便年长者也都早已把我忘记。
 你拒绝了所有情人中的天姿国色——  只为伊人那骸骨些许。
 我多么希望每个人都能永远同我形影相随!白头偕老!可是后来,我把额头抵着书案,把那名字狠心地一笔勾销……
 眼泪对她如同水,血也同水一样,她浸透了鲜血,浸透了眼泪!
 爱情不是亲妈,而是后娘——不要企求公正,不要指望慈悲。
 “他吻完了你——又毁了你,他又去吻别的女人。”
 你已经让我过惯了烈火般的生活,却又把我抛到了荒野的冰天雪地!
 爱情从什么地方退却,死神园丁就会进攻什么地方。
 在我滴落泪珠的地方,明天玫瑰将会绽放。
 去为自己把可信赖的女友寻觅,她们不会把神奇化为平淡无奇。
 心灵的浪涛不会掀起得那么高,而且也不会变成精灵,如果在它的路上没有出现古老的寂静的悬崖——命运。
 互换戒指,海誓山盟……可是,四百多个年头当中,我们有多少人啊,投河自尽坠石般扑腾一声!投河——无人干涉。玫瑰般的水花——飞溅喷涌!你抛弃了我——我便投河!这就是对你的报应!
 你再也不会爱我,从今以后:这一真理是千真万确。
 您同别的女人过得如何,看来没什么?
 您同此地陌生女人过得何如?她那身段是否令人可爱?
 少年——说爱谈情,老年——火烤得暖烘烘:已经没有——活头了,无处消磨残生。
 你啊!我就是断了这只手臂,——哪怕一双!我也要用嘴唇着墨写在断头台上:令我肝肠寸断的土地——我的骄傲啊,我的祖国!
 我剖开了血管——不可遏止地,无法挽回地,生命在汩汩地喷薄。
 死亡用漫不经心的手砍掉我的头。
 投生来到这尘世,就是投生到了天堂,上帝创造了波希米亚,同时赞不绝口:“多么美好的地方!
 枪弹也不能使他屈服,声色也不能惑乱他的心!我敬仰地一下子停住——“人民啊!何等的人民!”
 这样的人民——在欧洲中间——难道应当遭到活埋?
 上帝啊!假如你也是这样的,你就不要让我所热爱的人民同着圣像一起安息——而要同活人一起抖擞精神!
 人民啊,你不会灭亡!保佑你的是上苍!他给你石榴石般的心脏,他给你花岗岩般的胸膛。
 啊,亲爱的,这话可能让你大吃一惊?所有离别的人说起话来都像醉汉,而且喜欢一本正经。
 在家都应当幸福,想幸福就该返回家园!
 然而,在贫穷而艰难的生活中——(这便是生活的本来面目)我不曾看到你偕同任何一个女人:——记忆的报复。
 无论我伸手去拿什么,万事都感到穷途潦倒。
 他是我的白雪,他是我的面包。白雪也并不白,面包也并不妙。
 是时候了!相对于这堆烈火而言——我太苍老!    而爱情比我还要苍老!

Written on March 20, 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