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黑暗
我已不再相信自己的绝对正确,这就是我迷失的原因。
第402号的普希金式胡须不见子,现在是一张刮得干干净符的狂热的脸,他竭力保持牢房整洁,严格遊守纪律。同他争辦是没有用的;这一种人是无法教育的。
他只有一种革命美德没有学会,那就是自欺欺人的美德。
党越来越像一块化石了,它的每一条肢体都患血管硬化。
党只知道一个罪恶:那就是背离它规定的航道,只知道一个惩罚:那就是死亡。
个人算不得什么,党才是一切。
你从什么时候起这么蔑视群众?
社会主义理论的错误在于,它相信群众的觉悟水平是在不断稳步上升的。
觉内第一号领袖的彩色肖像,——这肖像不仅挂在他屋子里的墙上,也挂在隔壁所有屋子里的墙上,挂在楼上和楼下所有屋子里的墙上,挂在这幢房子,这个城市,这个广大辽阔的国家的所有的墙上。
会议结東时,总要喊“国际万岁!革命万岁!第一号万岁!”
“穿好衣服,别磨蹭,”年轻的说。这时可以看出他的粗暴态度不是装的,是天生的。鲁巴肖夫心里想,新的一代已经培养出来了。
“在资本主义国家马路就好一些?”鲁巴肖夫不由得感到好笑:“你出过国没有?”他问。“我还是知道那边是怎么样,”小伙子说。“你不用唬弄我。”
第402号的普希金式胡须不见子,现在是一张刮得干干净符的狂热的脸,他竭力保持牢房整洁,严格遊守纪律。同他争辦是没有用的;这一种人是无法教育的。
而我们却以为只存在于第一号的报告中,作为他政策失败的替罪羊。
”上次党的代表大会上,”魯巴肖夫继续说,“有一个决议说,党没有遭到失败,只是作了战略撤退,没有任何理由改变它原来的政策。”
“党是永远不会错的,”鲁巴肖夫说:“你和我可能犯错误。但党不会。同志,党不仅有你和我,还有成千上万个你和我。党是历史上革命思想的化身。历史不知有什么顾忌和犹豫。它永恒地、不犯错误地流向前面的目标。每次转折都留下它夹带的污泥和淹死的人的尸体。历史知道自己的进程。它不会犯错误。对历史没有绝对信任的人,不配留在党的队伍的。”
“按照中央委员会的决定,我得通知你,你不再是我党党员了,理查德。”
他根据经验知道,死亡的減胁总是会改变思想的机制,引起最意外的反应——好象把指北针移近磁极所产生的运动一样。
真正糟糕的是 不知他们用什么刑罚,这就无法准备反应,无法估计自己的抵抗能力。最糟糕的是害怕自己到时候会说了些无法追悔的什么话或做了些无法收回的什么事情。
他总得弄到香烟,这比吃的还重要。
如果党是历史意志的体现,那么历史本身就是有缺陷的。
我们的原则都是对的,但是我们的结果却错了。
我们为你们带来了真理,但是在我们口中,它听起来是个说言。我们为你们带来了自由,但是在我们手中,它看起来象条鞭子。我们为你们带来了活着的生命,但是在我们声音可以听到的地方,树枝枯萎,可以听到枯叶噱嗦地响。我们为你们带来了未来的希望,但是我们的舌头口吃,只会吠叫……
党越来越像一块化石了,它的每一条肢体都患血管硬化。
他只有一种革命美德没有学会,那就是自欺欺人的美德。
党只知道一个罪恶:那就是背离它规定的航道,只知道一个惩罚:那就是死亡。
个人算不得什么,党才是一切。
你从什么时候起这么蔑视群众?
在教会的存在遣到威胁时,它就可以不受道德戒律的约束。为了统一的目的,一切手段均可以使用,甚至包括诡诈,背信,暴力,贿买,监狱、死亡。因为一切秩序都是为了群体,个人必须为共同的利益作出栖性。 凡尔登主教 狄特里希 •冯•尼海姆 公元1411年
最终的真理再最终之前总是谎言。
谎言常常比真理更有用,因为人类是懒散的。
我已不再相信自己的绝对正确,这就是我迷失的原因。
能够在肉体上抵抗任何压力的人是不存在的。
怜悯心这个毛病,我至今总算给躲开了。
同情、良心、增悉、绝望、梅恨、赎罪对我们来说都是令人厌悉的放纵。
我们这种人最大的诱惑是:放弃暴力、逭悔、求得自己良心的平安。
同自己良心的任何妥协都是背叛。
群众的成熟在于他们有能力认识自己的利益。
社会主义理论的错误在于,它相信群众的觉悟水平是在不断稳步上升的。
个人自尊心问題;对于某些自己痛写自己的方式到处存在的偏见;个人的疲倦、厌恶和羞耻感——这一切都是要彻底连根带枝拔掉的⋯⋯
凡是反对独裁政权的人必须接受内战作为手段。凡是厌恶内战的人必领放弃反对,接受独裁政权。
我们只有一个任务:不要灭亡。
党的路线是明确规定好的。党的策路是根据为了实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毫无例外,一切手段——的原则决定的。根据这个原则,公共检家官将需要你的性命,鲁巴肖夫公民。
党有必要团结一致。党必须像从一个模子里浇筑出来的一样——必须有盲目的纪律和绝对的信任。
党教你们大家要机灵,但是谁太机灵就会不知羞耻。
党否定个人的自由意志——同时要求他自愿牺牲。
当他问自己,你究竟是为什么而死时,他找不到答复。
原则就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四十年来他们用威胁和允诺,用幻想的恐怖和幻想的报酬把人民赶过沙漠。但是许诺的乐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