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决之书
对我来说,在像一把门钥匙、墙上的一枚钉子、一根猫咪的胡须这样的可笑东西中,存在着,或者说曾经存在着,丰富的含义。
至于情感,如果我说我一直希望被爱,但永远不要去爱,那我说的一定是实话。
一切不在诗中,而在于看见。
所谓诗,就是具有人为韵律的一种散文。
为什么人必须有人为韵律?答案是:因为强烈的情感并不适合文字。它要么转化为呐喊,要么上升为歌。
这就是诗:即在没有音乐的情况下歌唱。
我们通常用已知的观念来粉饰未知的概念。
如果我们对生活保持清醒意识,那么生活是难以忍受的。幸运的是,我们没有这样做。我们糊涂地活着,像动物一样活得毫无意义和目的。
人类灵魂是一个充斥着稀奇古怪事物的疯人院。
生活中的唯一现实是感觉。
万物皆虚无,并不存在现实,唯有感觉。
我们都被历史上最严重、最致命的枯竭毁灭了——即我们深刻意识到所有的努力都属徒劳,所有的计划都是无用功。
我感觉我生活的尽头就在不远处,因为我希望它在不远处。
有些事情是我无法定义的,除了实实在在对生活的厌恶。
现在,除了死亡,没什么可以吸引我。
我受到自身悲伤的折磨,这和世界上的绿树有什么关系,又和这些年轻男女自然而然的欢乐有什么关系?
我承认自己被生活征服,但绝不会在它面前低声下气。
我感觉我彻底运用了我的理性,这就是我即将自杀的原因。
我是不曾存在的小镇的荒郊……我是不曾写下的小说里的人物。
我是虚无,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任何事物,也不情愿成为任何事物。
我并不渴望可能的事物,而是热望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事物
自从我意识到我自己,我就感知到,我的自我中存在着天生渴望神秘的倾向,渴望艺术化地说谎。
我的性格就是忠于直觉,求得圆满。
我是一个受到哲学鼓舞的诗人,而不是一个会写诗的哲学家。
对我来说,在像一把门钥匙、墙上的一枚钉子、一根猫咪的胡须这样的可笑东西中,存在着,或者说曾经存在着,丰富的含义。
我的全部生活一直都是逆来顺受,都是一场梦。
我没有沉思;我是在做梦;我没有灵感;我只是胡言乱语。
至于情感,如果我说我一直希望被爱,但永远不要去爱,那我说的一定是实话。
至于创造这部作品时的心境,我不知道那是一种天赋,还是一种病态。
在返航途中,我去了马赛,感觉提不起精神,不想继续了,于是我从陆路去了里斯本。
再次见你是在我自己给自己设定的阴影里,在我为已死的我保留的回忆中……
一切不在诗中,而在于看见。
所谓诗,就是具有人为韵律的一种散文。
为什么人必须有人为韵律?答案是:因为强烈的情感并不适合文字。它要么转化为呐喊,要么上升为歌。
这就是诗:即在没有音乐的情况下歌唱。
诗越是激情,就越是真实。
我们通常用已知的观念来粉饰未知的概念。
如果我们把死亡称作安息,那是因为从外表上看,死亡与安息无异。如果我们把死亡称作新生,那是因为死亡看上去与生活有所不同。
我们带着一些对现实的误解去编织希望和信仰,我们靠被称作蛋糕的面包皮生活,就像那些假装快乐的穷孩子。
这就是生活的全部,或者,至少是通常被称作文明的独特生活体系。
我不知道我的思想将伴我走向何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在意识深处,我是悲伤的。我胡乱写下这些文字,并非想要说这些,或者说点其他什么,而只是想让自己在心烦意乱时做点什么。
乡村的黎明是存在,而城市的黎明是希望。
我注定总要去感怀,和世界上最不幸的那些人一样,认为思想比存在更有意义。
我发现,我的一切不过是错误和背离,我从未活过,我只是存在于充斥着意识和思想的时间范围之中。
此刻,我已入睡,因为我认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的意义就是去睡觉。
有许多灵魂,女人们总说她们爱着这样的灵魂,可当她们遇到这些灵魂之际却根本没能认出来。
我不了解自己,我甚至是一个缺乏自我观念的人。在我的自我意识中,我就是一个流浪者。
我看到的外界是一种纯粹的感觉。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所感所觉。
如果我们对生活保持清醒意识,那么生活是难以忍受的。幸运的是,我们没有这样做。我们糊涂地活着,像动物一样活得毫无意义和目的。
这便是我们的生活方式,在这脆弱不堪的基础上,我们认为自己要比动物高级。
不思想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已凭着本能和生命定数完成了思想,而我们则必须经历许多曲折,然后凭着无生命或社会定数才能完成。
与动物最接近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毫不费劲地活着,而我们则必须要通过努力工作才能活着。
人类灵魂是一个充斥着稀奇古怪事物的疯人院。
我们看着彼此,但没有看清。我们在听彼此说话,但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一小时以后我便偏离了此刻的我,明天我将忘记今天的我是什么。
我躲在自己的避风港,像那些可有可无的灵魂,和那些我批判的哲学家。
我的生活:一场悲剧,刚一登场就被喝倒彩,失败退场。
我不值得同情,因为精神残疾从来都得不到同情。所以,我陷入一种奇怪的境地,我在那里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
生活中的唯一现实是感觉。
万物皆虚无,并不存在现实,唯有感觉。
艺术的终点在于增加人类的自我意识。其标准在于迟早普遍(或在一定程度上)接受,因为这可以证明艺术确实会提升人类的自我意识。
在艺术中,一切都是形式,思想也包含在一切之中。
表演的基础在于歪曲。
抒情诗人的第三个等级就是,诗人更聪明的同时,开始人格解体,不只是因为他感受,还因为他认为他在感受——感受他所不具有的灵魂状态,仅仅因为他理解它们。
抒情诗的第四个等级更为罕见,这种诗人更聪明的同时,还富于想象力,人格完全解体。他不仅感受而且生活在这种灵魂状态下,而他并非直接拥有这种灵魂。
我们都被历史上最严重、最致命的枯竭毁灭了——即我们深刻意识到所有的努力都属徒劳,所有的计划都是无用功。
我早已抵达空虚的高度,丰富的虚无。是什么冲动让一个人早早上床睡觉,就是什么引导我走向自杀。我受够了蓄意的死亡。
我感觉我生活的尽头就在不远处,因为我希望它在不远处。
最轻微的人类痛苦,甚至是稍稍想到那些痛苦,总是会让我不安,痛苦难当,无法专注自身。
如果今天我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条路,是因为我再也无法容忍我这个已被定罪之人的。
曾经的我拥有希望,因为没有希望就离死不远了。
挣扎变得越困难,我的希望就越呆滞。在那些徒劳的残酷夜晚,现实中的我和我以为我可以成为的人之间的差距就变得更明显了。
我对我自己,对我曾经奉若珍宝的东西,其实毫无兴趣。
……有些事情是我无法定义的,除了实实在在对生活的厌恶。
快乐是狗狗的专享,只有女人能发牢骚,男人只有恐惧和静默。
现在,除了死亡,没什么可以吸引我。
我受到自身悲伤的折磨,这和世界上的绿树有什么关系,又和这些年轻男女自然而然的欢乐有什么关系?
我承认自己被生活征服,但绝不会在它面前低声下气。
我感觉我彻底运用了我的理性,这就是我即将自杀的原因。
我是个奴隶,却被迫去做斗剑士,如果我挥舞着宝剑,那就是我的失败;如果我拒绝,那就是我的自由。
我鞠躬,以免让律法失望,而法律早已彻底让我失望。
他觉得无力应付生活,生活侵犯了他在美学和道德方面的感受,或是生活让他觉得十分厌烦。
与我的个性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有些残缺不全
我感觉自己从未有过情感满足的时候,生活于我而言一向只意味着痛苦,生活太渺小了,我很不快乐。
我开始了解我自己。我并不存在。
我是不曾存在的小镇的荒郊……我是不曾写下的小说里的人物。
确定就是疯子的特权,生活短暂又荒唐,绝不能对生活认真。